宋轶似乎发现了十三双特别的眼神,回头一瞧,果然如此,就急忙说一声“别误会”,就将叶俊俊脑袋掰正,将她头上的冠和嘴上的胡子摘掉,十三人一看,也是位窈窕淑女,这才恍然大悟,但宋轶感觉,似乎这好像更说不清道不明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宋轶暂且放在一边,他把外衣脱了蒙住叶俊俊的脑袋让她自己擦眼泪,走到方妈妈面前,问:“方妈妈,你看刚才这一出如何?”
方妈妈也刚擦过眼泪,双眼尚有微红,她暂缓片刻,才说道:“唐明皇的曲,再配上宋公子的词,简直妙不可言。宋公子不妨出个价,我花满阁决定将你这首雨霖铃买下来!”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齐齐看向宋轶。
宋轶淡然一笑,对方妈妈说:“方妈妈见笑了。其实今日我来这里,的确身无分文。”
“宋公子如此才华,我们花满阁请吃这顿酒也理所应当。”
宋轶摇头,说:“但我不是来白吃白喝骗姑娘看的,而是想跟方妈妈以及十二位姑娘谈一笔生意。”
方妈妈这次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声声与嫦嫦,她虽为花满阁的主人,却还是轻易做不了这两位花魁的主。
宋轶见状,就直接对声声与嫦嫦说道:“我想请两位姑娘与身边的十位姑娘一同组建一个小小的组合,由我写词,你们十二位姑娘一同演唱,场还是花满阁的场,老板还是方妈妈当老板。”
“好啊好啊!”
那十位姑娘听到这话都开心不已,她们原本就是卖艺为生,换一个形式,且能唱到美妙绝伦的词,自然高兴,但声声与嫦嫦却并不作声。
两姐妹沉默片刻,声声问:“宋公子,如果这个组合扮成,你有什么好处?”
宋轶伸出两根手指:“这个组合每日收益的两成算作我的酬劳。”他转头问方妈妈,“方妈妈,两成多吗?”
方妈妈略作思考,回答:“若是按照今天这首词的情况看,恐怕一旦这个组合成立,我花满阁将横扫整个州府,两成,确实不算多。只是……”
“只是我们姐妹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那些人献艺。”嫦嫦接了方妈妈的话。
宋轶笑着说:“所以我在与两位姑娘商量。”
声声摇头:“恐怕,宋公子要失望了。”
宋轶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两位姑娘风华绝代,必然不希望垂败在花满阁的房间里。两位姑娘既然见到我的词肯亲自出来相见,就是把我当做了知己。只可惜天下之大,知己却不多,我一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嫦嫦问:“宋公子此话何解?”
宋轶回答:“两位姑娘必然不肯老死在这楚馆秦楼之中,如今芳华正茂,却躲藏在闺阁之内,鲜能遇到知音知己,倒不如将自己的才华倾泻出来,或许能在诸多仰慕者之中找到一两位如意的,嫁人也好,精神慰藉也罢,总比到时候孤苦伶仃要强吧?”
声声与嫦嫦不言语,但同时看向了方妈妈。
方妈妈所开设的毕竟不是窑子,花满阁清倌人居多,由此便可知其人品,如声声、嫦嫦这类,虽是摇钱树,却也只是吃一碗青春饭,如果不在恰当的年龄嫁出去,待到人老珠黄,也就只有沦落到琵琶行中那位京城女的下场,她良心善,听了宋轶的话,不由得劝了两句。
“其实宋公子所言极是,妈妈指着你们赚钱,却也不希望你们到时候与妈妈我一样,终身沦落在这种地方。尽管是清倌人,始终不过一个个风月女子。”
两姐妹闻言,又互相看着对方,此时或许有些复杂,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无法让她们做出决定。
宋轶也不着急,组建一个十二乐坊只是想做的诸多工作中的一个,如能促成最好,促不成尚有其他发家致富之法,于是他便开口:“两位姑娘不必着急回答,尽管思量思量,其他几位姑娘也是,若愿意,我们就做,若不愿意,就当我今日……”
“啊”
门外忽然一声尖叫,紧接着一片混乱之声,屋里人顿时惊起,宋轶离门最近,一个箭步冲上去,只是才将门打开,就见张良又一次扑了进来。
宋轶也算久经沙场,见张良扑来,急忙闪身躲过,问:“张捕头,外面怎么回事?”
张良脸色异样,着急地说:“回宋先生、黄大人,楼下出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