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琊声音过于虚渺,云恒闻声,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极为阴沉,手里因摩挲而产生窸窸窣窣的声响戛然而止。他蓦然转头看着她,一个箭步,双手囚她于座椅间,还未待她反应便朝她微启的唇上咬去。他的动作极为迅速凶猛,感觉到她口齿间弥散着腥甜,鼻息不稳后才松开。
云恒得到释放后不觉地用力呼吸,双眼惺忪微睁着,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
李琅琊的气息仍萦绕在唇间,他俯首低语:“因为不在乎吗?”
云恒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见他低垂着眼睑,声音夹杂着愠怒。
“是因为不在乎,所以对我选秀之事加之赞赏?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以伤来威胁我胁迫我?是因为不在乎,所以在世乐司无论多苦多累也拼死离开,即使是我做了那样的事……”
他愈发悲怒的声音戛然而止,脑海里的画卷恍惚回到了那个场景。
昏暗的光线里,他将她用力地推倒在榻上双手掣肘着她,周围掀起的浮尘,他在她洁白的脖颈间咬着吻着,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一切噩梦都将结束之时,才换来她一句不咸不淡的“别让旁人知道”。
他仿佛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嘴边不住喃喃道:“你早已恨透我罢,才会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哪怕明知我对母后孺慕之情浓重,在她仙逝后仍对我不屑一顾。这样的你,又怎会关怀我,对我的情意珍而重之。这些年,无论我对你是好是坏,是近是远,你从不在乎,是吧?”
他抬头那刻,眼眸里的灰暗,着实惊住了她。
他整个人落寞而颓然地望着她,望着她不知为何而酡红的脸庞,不知为何而睁圆的眼睛。
云恒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之中化作一汪腥甜,她微微蹙眉的小动作落在一个即将绝望的人眼里却是如此的刺眼,令人窒息,以致他眼中的期待转瞬而逝。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掩盖不住满身的凄清孤寂却又自以为释怀潇洒地退开半步,顾自转身,负气道:“我不想知道了,从今往后。”
临至殿门前,他背对着她,冷声道:“世乐司司令因宫中受伤,即刻遣回世乐司稍作休养,若无亲自奉召,不得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