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空中的火烧云越来越稀薄,天色也越来越暗。
直到八点钟夜幕一片漆黑后,张梁才带着我和林疏桐,从破旧的小宾馆中走出。
店老板一脸惊奇的望了我们三人一眼,似乎还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小青年也真是,竟然折腾了一天”
林疏桐脸色微红,步伐加快,提前溜到了车上。
我们要去的地方,正是那工人小区,据说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这里大兴工厂,也曾繁华过一阵子,可随着经济转型的完成,这个代表着重污染工业的地界,所有企业,早已搬离,前往地价更为低廉的临省去了。
久而久之,这里也渐渐荒芜,一批又一批高校搬了进来,与这些个似乎被遗弃的小区为伴。
半小时后,越野车稳稳的停在小区外的马路边上。
八点的仲夏夜,还不算太晚,许多老人都带着小孩,吃完晚饭,出来遛弯,恰好小区门口,就是修建了几十年的小广场,没什么著名景观。
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些个健身器材,应有尽有,除了比较破败之外,挑不出任何毛病。
再者就是,小区广场的中央,正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地,二十来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将播音机外放调到最大声,卖力的扭着胯,跟随领舞跳的相当欢快。
年纪的小的孩子在一旁嬉戏打闹,别有一番天伦之乐的舒适之感。
我没想到,接连发生儿童失踪怪事的地方,竟是如此有人情味,压根就不像是妖魔鬼怪能作妖的地方。
张梁走下车,观察了一下小广场,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弄的我云里雾里,他略有深意的望了林疏桐一眼,问道:“看出来了吗?”
林疏桐苦笑着点了点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坟头蹦迪吧。”
“啊?”我讶异的长大嘴巴,”坟头蹦迪,什么意思?“
张梁哈哈大笑,“我刚才勘察了一下风水,这座小广场还未建立起来的时候,曾是一座坟地,当时闹出了不少邪乎事,所有人都没辙,估计找到了高人,才出此妙计。”
“你是说,用这小跳广场舞大妈的阳气镇压地下的邪祟?”我挑了挑眉,心道,这样也行?
“没错。”张梁双手环抱胸前,“白天自然没事,到了晚上,就会生出诸多诡异,不过这些退了休的大爷大娘,全年无休的在这跳广场舞,一直持续到傍晚八九点钟,也算是对地下的邪祟的另类震慑。行了,闲话不多谈,我们该工作了。”
话落,张梁便大步踏前,向那个连环丢失儿童的小区走去。
林疏桐紧随其后,我则因为是入职第一天,在末尾断后。
工人小区有些年头,如果是几十年前,这里的光景应该还算不错。
可如今只要随处一撇,就能看见破败到快要坍塌的围墙,一栋栋单元楼墙体裂开了无数道大口子,密码锁早已失效,秀吉斑驳的铁门随风飘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尤其是在晚上,如果没有马路对面广场舞大妈带来的热闹,这里的氛围应当好不到哪去,进了小区,就有一种若有如无的感觉,仿佛有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死死的盯着后背。
一阵冷风吹过,冰凉刺骨,并没有夏夜那种清爽感觉。
“的确邪乎。”张梁叹了口气,“快,跟上。”
我跟随张梁的步伐,走进了小区尽头一角的筒子楼里,蹭蹭蹭的爬到顶层,楼道里狭窄不堪,到处都是肮脏的灰尘,声控灯早已失效,四处一片漆黑,诡异至极。
到了顶层后,张梁利索的敲了敲门。
咯吱。
随着僵硬的铁锈摩擦声响,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双充满戒备的双眼。
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
屋子不大,只有六十平米,四处堆满了陈旧的杂物,一盏枯黄的白炽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男主人瘫坐在沙发上,地上全是烟灰和烟头。
“老刘,打起精神,去洗把脸,客人来了,招待一下。”
似乎是女人的丈夫,听到老婆呼喊他的时候,一段极长的反射弧过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愣了愣神,急忙站起来,握住了张梁的手,“您就是警局里向上头请下来的特派员?”零久文学网09x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