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么?这么多树和灌木,应当是够今晚用的了。”少年气喘吁吁地从马上下来,便走过来看萧祁的成果,“哈哈哈阿祁,不是我说你,这满山的树木,你怎么弄回来这么些枯枝干草,你这是输定了!哈哈哈哈哈”
萧祁睁大了一双桃花眼,仿佛不认识一般地打量着这位朋友,张了张嘴,却终于没有发出声音。
老僧听见动静从里头探出头来,“你们两个做什么呢?磨磨唧唧,还没想好住哪呢?”不妨却被萧祁大踏步上来一把拽住,将他拽到了那些新树灌木前头,似笑非笑地告诉他,“老师父,阿贤从山上弄了这些回来,说是今晚用的柴火。”
“哦?”老僧眯起了眼睛,下一秒却不可遏制地笑出声来,“啊哈哈哈阿贤你要今晚烧这个吗?啊哈哈哈哈”
随着老僧的笑声在晚风中荡漾开来,起初只是抽动着肩膀的萧祁此刻也不由得笑出声来,留下了伯贤站在原地,独自茫然。
“有和不妥吗?”被人笑话的感觉并不好受,伯贤有些恼了。
“啊哈哈哈”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老僧和萧祁愈发响亮的笑声。
于是,路过去茅房的晴远被主子捉了过来,“晴远,你说,这些做今天的柴火怎么了?有何不妥吗?”伯贤语气不善。
晴远看了看地上明显是刚被砍下来的新树灌木,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抬头觑了一眼主子暗沉的脸色,想了想,委婉而地回答道,“咱们在宫里时,那些湿炭霉炭常常是让丢弃或是分与下等宫女太监用的,公子可知这是为何?”
“自然由于这些炭混有水,若是烧起来,便会有巨大的烟尘”
“那这新砍下来的草木,是不是也混着水呢?若是当下在火上烧起来……”晴远循循善诱。
伯贤恍然大悟,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而萧祁则眼角含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的主房,只有他金石相击般的声音犹在空中飘荡,“皇子殿下,你真该好好学习学习了。”
好容易止住了笑声的老僧大摇大摆地走到伯贤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若是八皇子殿下觉得这些柴火可用的话,不妨替我们用这些柴火做顿饭试试?”
伯贤心中懊恼,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得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撒气。
老僧又大摇大摆走到晴远身边,“以后别再事事伺候着你家公子了,他这么下去,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晴远憋红了一张脸,借着老僧的劲儿挣脱了伯贤捉着他的手,一颠一颠地往茅房跑去,不久茅房里便传来了带着臭气的笑声。
而鉴初在里头偷眼见了,也是乐不可支自是不再多提。
也是自打这日起,老僧时不时敦促晴远不能总伺候着伯贤,甚至故意将晴远和伯贤隔得远远的。
可怜了伯贤在宫里娇生惯养的主儿,到了这凡俗生活之中,果真是这也不懂那也不清。煮个鸡汤差点儿把半斤重的大黄鸡给煮没了,炒个菜分不清先放水还是先放油,便是好端端坐在灶下烧火,也能把衣裳烫出个大洞来,惹得老僧直笑话,“什么都不会还长这么大,真是辛苦你了。”
萧祁在一旁放声大笑不说,鉴初也在一边掩了嘴偷笑,银铃般的笑声便从那指缝里钻出来,钻进伯贤的耳朵里头,教伯贤好不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