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贤着人替他们安排了住处,方要着人去宫里请太医来替鉴初诊治,却被老僧和萧祁抬手拦下。
萧祁的理由是:“本少年神医在此,还要劳动太医做什么?”
而老僧则有另一重考虑:“你虽在众皇子之中排位在后,可终归是皇子,自有人将你视作眼中钉。若为这点小事请动太医,只怕又有人要私下里参你一本了。”
“可我本对皇位毫无兴趣,只求逍遥自在,普济天下而已。他们何必来忌惮我?”
“如今后宫朝廷多少人为太子之位殚精竭虑,夙夜难眠,你当真置身事外?还是你当真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我如何不能?”伯贤略有迟疑,但片刻便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这么说,你不曾卷入太子之争分毫?”老僧眯起的眼睛里此刻却有着咄咄逼人的光亮。
“我与你无关。”
老僧见他别开脸去,也不再多言,转头嘱咐萧祁道:“阿祁,阿初就交与你了。她体内邪热虽盛,但有雪莲镇之,总是不至于侵入肺腑,你只需周全些便好。”
萧祁此刻半蹲在鉴初床前,一心盘算着鉴初的药方子,听了便也只是含糊地应了声,也没有细想,待反应过来时方才大叫:“你哪里来的雪莲水?又从我神农谷偷的不成?”然而回答他的已只是老僧悠然拽着伯贤远去的背影。夏风袅袅,传来老僧的余音,“那是借用”。
萧祁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不明白他老爹如何会认识这样一个来路不明有事没事在他家谷里乱拿东西的臭和尚。
叹气归叹气,眼下重要的还是阿初的身子,该赶紧差个人去继安堂拿药才是。只是他环顾四周,老僧走了,伯贤被老僧拽走了,晴远跟屁虫跟着伯贤走了,难道要他把阿初一个人留在房里去抓药?这教他如何放得下心来?
老秃驴!萧祁心中不由地再度暗骂。
正是束手无策之时,却听外头有笃笃的敲门声,萧祁心下警铃大作,厉声问道:“谁?”
“我。”是一个垂头丧气有些熟悉的声音,只是萧祁却一时记不得在哪里听到过。
“你是何人?”萧祁一边问道,一边悄悄挨近了厢房门,伸手在糊窗的明纸旮旯处掏了一个洞,远远望去。
“晴远?”“晴远。”窗里窗外,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两个字,只是语气却略微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