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冬月庆典后,云母没有再带三姐弟出门。
只偶尔青青三舅母,巡检家郑夫人,邻居孟家吕氏及典史家夫人来云家做客。
有次郑双儿还带了郑大人寻给她的西洋鼻烟壶送给云绾绾,小小的一只,瓷白通透,外壁画了一个类虎又类犬的动物,胡须根根分明。
仔细看,却是从内壁画的,只瓶子够薄够透,才显了出来,据说是要巧匠才能做的。
而画的图也不简单,内里画的需反着来,外面才能正着看。
云绾绾和云天望看了都很喜欢,就是云青青前世见过那么多好东西,都颇为喜欢。
只三舅家七岁的表弟何丰看到了,说:
“我爹的一个伯伯送了我一个瓷碗,只有手掌大,上面画了一只褐色的大雁,尾羽足有18枚,比这还清晰好看!”
不过,如果他羡慕的表情没有那么明显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因三舅舅也在县城,且离云家只隔了两条街,跑步一刻钟就能过来,就常带了舅母和何丰来做客。
有时三舅和舅母忙着,何丰就自己跑来找云天望玩。
来得多了,就遇上了常来请教云父课程的庄越宁。
那是一个暖意融融的午后,云青青与云天望刚写好两张大字,拿了镇纸将大字整齐地压在书房的桌子上,等云父下学了检查。
因冬季天黑的早,云父申时下学,过两刻就能到家。
云青青就牵了天望往门口接云父。
到门口,看到何丰与庄越宁两两相对,庄越宁倒面色如常,只何丰仿佛在生气,嘴唇抿的紧紧的。
云青青赶紧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
庄越宁回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过来,遇到他问我是来找你们的吗?我说来找云叔父请教学问。”
“他又问了我姓名,你们就来了。”
云青青转过去看何丰,他哼了一声说:
“就是他,我爹听了姑父说他两年就学完了千字文和童子礼,就说我不上进,还说以后每旬的出去玩乐都取消了。”
云青青听了,哭笑不得,何丰虽然比她大一岁,却心思简单。
因为是三舅舅的独子,不自觉就宠了一些,才性子天真可爱。
云青青虎了脸说:
“丰表哥,越宁哥又没有惹你,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对人家冷脸?”
何丰听了云青青向着庄越宁,更委屈了,说:
“我才是你表哥,你还向着他?你跟他好吧,我不跟你好了!”说着冲了出去。
云天望呆了,赶紧追着何丰出门。
云青青呆了呆,有点懵,小孩子的性子真是六月的天。
庄越宁毕竟还小,也有些不好意思,说:
“要不要去找找他?”
云青青道:
“没事,他每次和我们吵了嘴都不走远,就在巷尾的大树下蹲着,这会儿让天望哄他,一会我再去找他,你不用管。”
又带了庄越宁坐在院子里吃点心,问他学业的问题。
正说着,云父领了云天望和何丰进来。
说道:“越宁,你过来啦?”
庄越宁上前给云父行了礼,推到一边。
云父扭头问云青青说:
“刚路上听天望说你和丰儿吵嘴了?问他为什么也不说,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云青青看着何丰低着头,知他不想让云父知道,就说:
“没什么,就刚才说写字的事吵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