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笪初。”
说完,秦知儒将手中的板砖递了过去。
笪初双手颤抖着,缓缓接了过去。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后,笪初双手握着板砖冲了上去,对着那两个已经被王老虎小弟们制服的人,一顿拍打。
直到秦知儒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扯开,他才喘着粗气,痛哭起来。
“你姓什么?”
“我没姓!我要杀了那抛弃我和娘亲的男人!”
秦知儒点点头,没说什么,便转头带着人继续巡视。
笪初见状,赶忙擦干了眼泪,抱起大米,快步跟上。
同样弱肉强食的场景在灾民之中很常见。
秦知儒与王老虎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人清除出去。
工厂做工需要一份安稳的心,这些不安定的因素,还是留在丛林之中自生自灭好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自然是检验人心最严酷的时刻。
而且此时还没到饿死的地步,但凡有一口饭吃,好人还是好人,不会变成野兽。
寇准早早的便与知州、通判站在城头,带着所有的衙役,观察着灾民的动静。
当然,秦知儒的动向也是被他们看了个清楚。
通判曹靖之前巡视雷州各地,安抚异族,因此秦知儒并没有见他太多。
曹靖是个标准的儒家子弟,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平日最是守礼。
此时他看着秦知儒的一番做派,不禁皱起了眉头,道:
“相公,晚辈有一言,不吐不快。
寇准苦笑着摇摇头,道:
“老夫这个弟子,唉,公演但说无妨。”
曹靖捋着胡须,沉声道:
“晚辈知道相公对这弟子寄予厚望,可是否有些太过纵容?
之前便听说,因一青楼女子,秦知儒与一商贾大打出手,最后祸及家人。”
既然通判开了个头,知州赵志贤也是忍不住说道:
“曹公演说的是极,知儒这孩子平日里儒雅随和,可是处理棘手之事,却有失士大夫风范。
有些……有些……”
赵志贤憋了许久,也没有说出来了。
反而是寇准叹了口气,道:
“有些像街上泼皮?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知儒那孩子可曾欺辱过一个良善人?”
赵志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话。
但是,曹靖虽然也是认同,可这不是滥用私刑的理由。
“若人人皆学那秦知儒,还要官府作甚?”
寇准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可是曹靖浑然不觉,依旧是一副臭脸。
赵志贤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曹靖不要再说了。
可是他曹公演若真的能听得进去,也不至于来雷州做通判了。
他的脾气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不论如何,还望寇相公多多教导,不然日后定然酿成大祸。”
说完,曹靖拱了拱手,竟是走下了城墙,亲自带着人开始分流灾民。
赵志贤虽说与这曹靖关系并未好到哪里去,可是作为一州知州,同僚之事还是需要调解的。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赔笑道:
“这曹公演的臭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还望寇相公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寇准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哪儿能啊,曹公演说的对,知儒这脾气,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