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怡文看到半夜进门的儿子竟然没有感到一点惊奇,倒是老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原本认为是小两口之间闹矛盾了,当儿子一开口,他便知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无论吴悠南怎么着急,丁怡文保持着出奇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一旁沉默不语的老吴心惊胆战,按照惯例,母子二人遇到问题一直是儿子退让,而今天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这一点变化不能不能老吴警惕,他预感到今天肯定会有大事发生。客厅内一阵刀光剑影,他没有找到插嘴的机会,只能把报纸拽在手里准备加入战斗。
“结婚证是怎么回事?”吴悠南咆哮道,眼睛已经通红,像是急于喷发的火山岩浆。
自打吴悠南进门,丁怡文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你有你的主意,我有我的安排,反正生米已做成熟饭,谁也更改不了。她断定儿子肯定会就范,想到此,她的心里更是坦然。
“就那么回事呗”丁怡文试图轻描淡写地躲过儿子的质问。
“您也是机关干部,您违法了,不懂吗?”
“这怎么了,你要告我吗?”
“您这是把我逼上绝路了吗?”吴悠南顿了顿继续喊道。
“绝路?”丁怡文笑了笑说,“相反,我是把你引上大路,一条宽阔笔直,前程似锦的大路。”
“我不需要,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干涉我的生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受过了你的控制,受够了,听不懂吗?”
吴悠南的话语像石头一样压在丁怡文轻盈蓬松的喜悦之上,胜利的喜悦被瞬间压扁砸碎。
丁怡文怒气冲冲地指着吴悠南说:“你——你——”半天功夫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怒不可遏,她转过身去指着沙发上坐着的老吴,“老吴,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老吴没有聋也没有哑,不过,老吴倒是希望自己变成聋哑人,他不用躲在母子之间受夹板气。以中立为原则的老吴终究没有躲过去,战火已经在他身上点燃。
“你们俩都消消气,南南,你先冷静一下,毕竟她是你的妈妈”老吴随后又对丁怡文说:“你也是南南的长辈,也做做表率,怎么也大呼小叫的?”
“你说,他把我当长辈了吗?”丁怡文指着吴悠南的鼻子说,“我啊,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老吴,你说说有她这样办事的吗?私下里把我和薇薇拆散了,拆散了就拆散了,我不说什么,薇薇也没有说什么,我们还不够宽容吗?您倒好,变本加厉,现在又给我随便找个媳妇办了结婚证,您问我的意见吗?”
老吴这才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瞪大眼睛问:“这是真事儿?”
“你问问她!”
“对,就是真事儿,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我不是为你好吗?还有什么就是不照顾你的感受了,人家甘甜心就是为了你离婚的,这说明心里还念着你,以前你不是也喜欢别人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丁怡文的嘴巴如同失控的机关枪再也停不下来。
老吴听着,张开的嘴巴再也无法闭合。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和——白——采——薇——在——一——起!”吴悠南逐字说道,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很长时间,似乎害怕对方无法听清楚。
“呵呵,那你也违法了!重婚罪!”丁怡文不甘示弱。
“重婚就重婚,反正我不允许任何人干涉我们的生活!”
“老吴,你是死人吗,说句话,你难道还要断子绝孙吗?”丁怡文将老吴推到吴悠南面前,“我和甘甜做过检查了,她还又生育能力,而且卵子活跃程度很好,而且是易孕体质……”
“哈哈,看见了吧,老吴,我伟大的母亲如此尽心尽力,我真是感动啊!”
老吴还未从惊呆之中缓过神来,这一切像是电影,甚至比电影还要精彩。
吴悠南绝望了,他不想再做任何挣扎,此刻的挣扎只会适得其反,他选择逃离,选择偏安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