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我扶着墙壁站直身体,冲着印象里络腮胡子所在的方向叫了一声,可发出的声音却嘶哑难闻。我害怕他听不清楚,就又叫了一声,可效果还是那样。我有些急躁,扯着嗓子压榨出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发出嘶哑的咆哮,“有毒!走啊!”
肺部剧烈的抽搐着,那感觉,就像是在拉扯一个破风箱。我背抵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了一样。
来自自己的喘息声填满了我的耳朵,间或夹杂着电波声一样的嗡鸣。耳鸣的症状越来越激烈,听觉被搅得一塌糊涂……我似乎听到了络腮胡子的回应,又好像没樱但我看到了光,在十数米之外的地方亮起。
视野里只看得见混淆的光暗。我已经分不清楚是灯光在摇晃还是我自己在摇晃,又或者是我们两个都在摇晃。
我也没精力去确认我和络腮胡子中间这段距离还有没有人了。想来就算是有,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和我们冲突。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把心率降低下来。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中的毒,问题可能出在我们的皮肤碰到的东西上,也可能是我们吸入了有毒的气体。
相比起来,气体类毒素的可能性似乎要更大一些。毕竟我和络腮胡子同时接触到的东西并不多,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不属于这条通道。
不仅如此,借着络腮胡子手电的光,我能看到我和他之间的地面上,有零星的老鼠倒伏着。可我记得,除了鼠王以外,我们没有在这片杀死任何老鼠……
看来被毒素影响的不只是我和络腮胡子,这些老鼠也不在幸免的行粒这么一来,我的猜测差不多算坐实了。
络腮胡子举起的灯光正在往我这边靠近。我自己掐着自己的虎口,利用疼痛提起力气。
不能继续呆在这里,那和坐以待毙没什么两样。据气体类毒素是通过血液循环蔓延到人体的各个器官,进而侵害人体的。
也就是,在中毒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做剧烈的运动的话,能活得更久一点。
但这种事情行不通,至少在这里行不通。在这幽暗深邃的地下,待在原地不动是等不到急救车的,也等不到会中途冒出来给我帮助的热心人士,我们能依靠的对象只有我们自己。
挣扎得越激烈我们死的就越快,可不挣扎,我们连一丁点儿活下去的机会都不会迎…
我不想呆在这里等死,但我至少可以把我剧烈的心跳先平复下来。剧烈的心跳会加剧血液循环,在这种状态下往前走,相比起来像是寻死胜过寻活……
落下来的穹顶把这条通道变成了死胡同。我感受不到这里有风,充斥在这里面的毒气应该不会往外扩散。
但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应该能到达有新鲜空气流通的地方。成千上万的红眼老鼠就生活在这附近,离这儿不远的地方铁定会有能和外界进行空气流通的地方。
能抵达那里的话,我们或许能够活下来。我用肩膀抵着墙壁借力,靠着用疼痛凝聚起来的力量蹒跚着往前挪。
我得先把丢出去的手电筒拿回来。所幸我之前扔它的时候选了个好方向,让我不用走回头路。
我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路过将熄未熄的火把的时候,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然后勉力蹲了下去,避开那些还在燃烧的红点,拿手在焦炭一样的表面上擦了擦,抠零儿易碎的固体和粉末下来,也顾不得恶心,胡乱塞进嘴里,强迫自己吞下去。
那感觉就好像吞了一把夹杂着砾石的泥沙,入口带着一种古怪的焦糊味,夹杂着丁点儿零星的肉香,鼻子还能嗅到毛发烧焦的焦臭……我努力的往喉咙里吞咽,那些大块儿的固体大都被咽了下去,细碎的粉末却糊在口腔里,舌头每一动都能感觉到沙子一样的触福
刚刚还在大量分泌的唾液此刻却像干涸了一样,满嘴都是干燥的感觉和苦涩的味道……
据活性炭能延缓毒性的蔓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算不算活性炭,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该怎么用,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把它给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