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已经烂掉的眼皮儿抖了一下,我呼吸一窒,下一刻,就见那张和我一般无二的脸皮儿当头像我罩了过来。
幸好先前那一抖让我有了些防备,一摆手就把那东西拍飞了出去。
直到那东西被我啪叽一声拍到墙上,络腮胡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着那脸皮儿一脚踩了过去,“什么鬼东西?!”
“吱!”那东西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当场被络腮胡子一脚踩爆,白色的汁水溅了一地。络腮胡子嫌弃的挪开脚,一边骂骂咧咧的在地面上刮蹭,一边拿着那把刚上膛的手枪对准了我面前的尸体,应该是防止这东西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第一时间盯住了之前抓住我的那只手,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绝对会落在那只手上。
但那支手并没有什么动静,被我掰开的五根手指歪歪扭扭的张着动也不动,我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放下心来,把那只黏糊糊的手在这尸体身上擦了擦,顺带着看了一眼他现在的脸。
这一次倒正常了许多,至少和我的脸不是一个模样,只是脸皮儿带了些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的痕迹,只有那双眼睛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只剩下腐烂黑化的果冻一样的东西。
勉强擦干净了手,我扭头看向了被络腮胡子踩爆的那张脸。
络腮胡子正拿靴子摆弄它,有我盯着尸体,他似乎挺放心的。
看到我看过去,络腮胡子把那团东西往我面前踢了踢,“是条虫子,肚子里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把我鞋子烧得坑坑洼洼的。”
这听着像是会分泌酸性物质的鼻涕虫,但也没听过有这种会长成人脸模样的鼻涕虫啊。而且,这家伙似乎还能变色,死了以后那层外皮儿不再是我脸的模样,而是收缩了起来,遍布褶皱,颜色也成了深棕色,看上去跟老树皮似的。
确认那虫子死了,我也就不再看它,这东西很怪异,但好像没什么威胁。既然如此,那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稀奇罢了。
我又把视线转了回来,投到了那尸体的身上。
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前方一定有什么危险,有必要先确认一下他的死因。
应该不是毒气之类的东西,否则在他旁边呆了这么久的我应该早就死了。这条通道空气不怎么流通,毒气的效果应该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才对。
杀死他的很有可能是某种机关,而机关很多时候都不是一次性用品。
事关自身安危,我也顾不得恶心了,直接上手扒开了被腐烂的内脏沾染的一塌糊涂的衣服。他的头颅上没什么明显的伤口,脸上倒是有些口子,不过应该是那条鼻涕虫的杰作。
起来也有些奇怪,这具尸体内脏都腐烂成这种样子了,可外皮和一部分肌肉居然还保存得很是完好,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像是风干的卤味,压根儿没多少水分,这和被我打穿的肚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他全身上下的水分都集中到肚子里了一样。简直就像是个肉罐头。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之前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才没闻到太大的异味。
扒开衣服,我看见他的肚皮上破了个大洞,腐烂的内脏顺着那窟窿流了出来,在死白的皮肤上焉哒哒的挂着,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那个窟窿仔细打量了一番,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挪开视线去看其他部位,可除了那个被我打出来的窟窿之外,再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我有点儿挠头,难道致命伤在下体不成?
要我扒一个死饶裤子,这事儿我还真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