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我才有所察觉。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以为我能冷静的和他们斗智斗勇。但其实这些都只是恐惧之下的应激反应!
我需要能够对抗恐惧的心灵支撑,于是我有了回归原有生活轨迹的这个目标,我需要可以对抗恐慌的筹码,所以我选择了冷静的构筑一张看上去靠谱的底牌……
但这其实只是一场演给我自己看的独角戏。冷静其实和我根本不沾边儿,这一路我都是在恐慌里度过的。
我只是一个没经过什么风滥网络作家,哪里来那么大的心脏?
人心确实是会变得,但没可能变得这么快。如果一顿殴打就能让人脱胎换骨,那我早在我父亲的棍棒下考进清华了……
“除非你死了。”在我心生动摇的时候,一身黑给我的命运下了断言,“否则你绝无可能逃离这个漩危”
“我……”我很想骂人。这一次,我对自己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也或许我压根儿就没想着控制它。
我拿来支撑自己的目标在这一刻成为了泡影,连带着我准备用来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也没了存在的意义。我失去了继续构筑这张底牌的心思。
胸口有一口气堵着,憋闷得就像被路人脸的脚踩着一样。失去目标的感觉像沉在水里一样令人窒息。某一刻,我甚至想过自暴自弃随波逐流。
“他妈的!”我还是骂了出来。这发泄式的咒骂刚刚出口,我便被人一脚踹翻了过去!
“闭嘴!”路人脸扼着我的喉咙,半跪着把我压在地上,冷着一张脸如是警告我。
换做以往任何时候,我应该都会选择从心吧。但这一次,我或许是被愤怒和希望落空的失落冲昏了头脑,就算被掐住了脖子也完全没有要屈服的意思,“你……杀了我……吧!”
“现在……被你掐死……是死,盗墓被抓住……也是死!”我的眼睛有些酸痛,应该是充了血,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窒息,“左右……都是死!没……什么两样!”
路人脸似乎被我激怒了。我能感觉到,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掌加大了力度。我再没有了可以话的余地,只能发出像是被攥住脖子的鸭鹅的声音。下意识的,我抓住了路人脸的手,想要掰开他掐住我脖子的手指。
可无论我是抠还是抓还是挠,他的手指都纹丝不动。
渐渐的,我的眼前冒出了白光,脑袋嗡文响,开始循环播放一些看不清楚的画面……那是走马灯吗?
我没有被掐死。
应该是一身黑叫了停。
我缓过气来的时候,路人脸已经不在了,只有一身黑蹲在我旁边看着我,“能听清楚我话了吗?”
他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我眨了眨眼睛算作回应,他就俯下身来,笑眯眯的在极近的距离看着我,“你刚才,左右都是死,没什么两样,是吧?”
“有什么错吗?”我梗着脖子,完全不打算示弱。
“你再好好想一想。”一身黑摇了摇头,拿手掌拍了拍我的脸,“冷静的想一想,想一想我们的身份,想一想我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等你想清楚了,再话吧。”他拿指节堵住了我的嘴唇,把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堵了回去,“关鸠。”
他叫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像是在大冬里被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到脚都战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