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贪心。我这么告诫自己,然后调整了一下心情,让自己入戏,“可以就把我放在这里吗?”
首先,是和软弱形影不离的真。不需要多,一点点就足够了。作为成人,不能真过头。但在国内如今这种温室一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成人,留着点真也是正常的,“关于那把刀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已经没有再继续带着我的必要了吧?可以放了我吧?”
“我保证什么都不会的。”一身黑沉默的吐着烟圈儿,路人脸默默地处理着自热米饭,谁都没有对我的话做出反应,“再了,我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你见过我们的脸。”
“可我根本记不住,也描绘不出来!”然后需要一个会被很快拆穿的谎言。
“你是个作家。你描述出了封龙的样子。”一身黑把烟头弹了出去,拿起路人脸早早摆好的筷子,夹了一口烤鸭,细细的咀嚼着,没有看无言以对的我,“而且,你还知道我们要去淮水。”
“淮水那么大。”再来一点慌张,和本就属于我自己的理智掺杂在一起,塑造一个没有底气的我。
“但你知道这里,也知道这里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了。”一身黑吃干净了鸭肉,拿起路人脸适时的放到他脚边的罐装啤酒酌了一口,“这些信息泄露出去,足够坏我们的事儿了。”
“可是……”然后是无力,是无能咆哮。
我把要的话憋了回去,低下头,移开了带着希冀看着一身黑的视线。“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非要死揪着我不放,为什么非得把我卷进你们的事情里?你们可是盗墓贼啊,被抓住就会被枪决的盗墓贼啊……”
“我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我不想死,更不想背着盗墓的罪名去死!”这是我的真心话。或者,所有的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只不过有一部分是平常只会给自己听的。
不止如此,所有表达出来的情绪也都是真的。不论真,软弱,还是无力,愤怒。我唯一修改的,只是话语气里某种情绪的多少而已。
“我最初只是买了个匣子而已……”
“谁让那匣子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那你们找那个老板去啊!那剑匣是他店里的东西,找他的话不定能知道更多不是吗?”最后以夹杂着自私这种人类的劣根性的崩溃作为这场演出的结尾,“我只是一个碰巧闯进局里的路人,只是个路人啊……”
就连这自私也是我的本色演出。
这不仅仅是一场表演,还是一种试探。我还是在怀疑那个铺子的老板,想试着从一身黑这里得到点儿什么信息。
但这个试探并不仅仅是针对于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店老板的,他不过只是捎带的,也是一层保险,一个遮掩。我真正的试探对象,其实是一身黑。
我在试探他是否看穿了我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