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邈目光微凝,“也罢,既然要玩,那就玩一场大的!”
“娘的,大不了快死的时候投降呢……”
黄漪一直没话,只是心中暗自腹诽道。
“疯子,一群疯子……”
…………
此刻,甘宁、董袭与麾下六百余兵马正在长江支流之上,绥江而下,直奔李邈所在皖城。
甘宁的手中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的,是几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里面人头,都是曾经与甘宁、董袭南征北战的兄弟,此刻却已经被甘宁诛杀。
这是他们要献上去的人头。
“大哥,你我们投奔陛下之后,我们初附,陛下会令我们作战吗?”董袭问道一旁的甘宁。
“元代,若是陛下不相信我等,又怎么会让我等回去收拾?”甘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陛下雄才伟略,表面上是令我等修整,但实在试探我等忠心,若是我等真如他们所言,继续蜗居江岸不思悔改,大军或许便会将我等直接覆灭。”
甘宁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布包,呵呵一笑,“我等虽然为匪,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被逼成匪寇,但是也自然知道义字当头,若是真的叛逃,怎么面对自己?”
董袭若有所思的点零头,调侃道,“大哥,难道陛下仅仅凭借一个偏将军就将你收买了吗?”
甘宁呵呵一笑,“元代啊,这话此时还行,若是到了军中,可切莫提及啊。”
“是,大哥!”
甘宁接着道,“收买?什么叫收买?我等要投奔的陛下虽然自称陛下,但实为诸侯,是汉贼,下之大,都是汉贼,李术自封为帝之后败亡,但他却不仅不归帝号于李绍,反倒明目张胆的与下人为担”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陛下不知进退咯?”董袭疑惑的问道,“那样我们为什么还去投奔他?”
甘宁思索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非也,举世皆敌的人只有两个下场,一是推翻汉室,二是为诸侯所灭,如今陛下麾下带甲不过两万,却敢与江东为敌,这份胆魄,却不是一般人可即得上的。”
“而且他武艺高强,谋略过人,试问当今世上,能与我甘兴霸对招的,举世少数。”
甘宁继续道,将李邈一顿猛夸啊。
董袭笑呵呵的道,“大哥你这一席话虽然将陛下夸得不轻,但是却仍然不是你的风格,若是照你所,江东孙策,许昌曹操,都是我等投靠明君。”
甘宁转头看向了董袭,沉声道,“的确,这不是我所投奔的真相。”
董袭的目光丝毫没有偏移,也是凝视着甘宁。“那大哥你是因为什么才投奔的陛下呢?”
甘宁沉声不语,片刻后凑向了董袭的耳朵。
“你可认识武安国?”
董袭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甘宁轻声道,“当年我在荆楚一带做马贼的时候听过武安国的大名,如此悍将虎牢关一役手腕为吕布所斩,自此隐居世外,毫无踪迹……”
甘宁继续目光深邃的看了董袭一眼。
“元代啊,武安国此刻双手完好,在陛下手中为将。”
董袭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甘宁摇了摇头,伸手制止了董袭的惊讶想要大叫的情况,继续道,“陛下如此人物,你我甘兴霸降还是不降?”
甘兴霸腰间挎着箭壶,身上的锦帆已经被他脱了去,而是穿上了曾经获得的一件轻盔,肩部挎着他新得到的兵器星月刀,衣衫处他的暗器冰铁铃铛也被他放在了一切,身长八尺的甘宁此刻俨然一副大将模样。
手中的人头落地,甘兴霸背负起双手,仰大笑。“元代啊,得下者,必当赋异禀,而陛下,乃是其中奇才!随陛下征战,封侯事在,功名当在马上取啊!哈哈哈……”
董袭诚心拜服,不敢多言。
傍晚,夕阳投下了一缕一缕的淡红色光芒,照亮在屋子之外的柱子之上,宛若涂上了一层金辉。
刘晔拉开了李邈的房门,踱步踱了进去。
“军师。”李邈的精神一震,之前江亭只有他自己承担重任,此刻有个人分担,简直真好,好得不得了,李邈向前迎了过去,沉声道,“军师,你我二人不妨再计议一番。”
“陛下,今日之计,便是晔所想的最为可行的计策了。”刘晔叹了一口气道,虽然的轻巧,但是刘晔知道现在的战局到底有多糜烂不堪,李邈皖城部署的两万大军,其中精锐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是新兵蛋子,和江东那种精锐之师相比,简直就是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只能是困兽之斗。
李邈也是暗暗思忖了一番,脸上露出了一副从容淡定的气度,作为主公,即便不淡定可也得假装淡定,这还是他的便宜叔父教给他的,李邈做了五个月的陛下,对此深以为然啊。
“军师所言甚是,但是此计确实凶险。”李邈沉声道,然后没有去看刘晔的表情,独自默默道,“军师,此计对我军的要求太过苛求,若是战败,军师可否想了后路?”
李邈心知肚明,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但是胜利实在太难,所以李邈却不得不考虑万一失败之后的后果,所谓恩义倒是不论,但是他头上顶着一个伪帝的名号,确实很难与其他诸侯一般投奔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