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在修建城墙,原来的土城墙并没有拆掉,是在土城墙外围三里地左右的距离,修建新的砖城墙,并且还在砖城墙的外围挖沟取土,完全是照搬闵家新村的标样修建。
阿更几饶装扮很容易被人分辨,薛城城门口师卒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他们是闵氏的人,热情的打招呼:“壮士们来办事啊。”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去闵氏做工的人,师卒们看到闵氏的人也特别的热情。在他们看来,去闵氏做工就意味着吃饱穿暖,还有可能发家致富,如果有一点办法,他们也愿意不当守门师卒,而去闵氏做工。因此,和每一个闵氏人攀交情,成了他们的必备技能。
阿更几人都是第一次来薛城,被人热情询问当然也是受宠若惊,齐齐回答:“我们没事随便转转。”
阿更的衣服较其他几人次点,他因为压力大只是让采莲帮他把过去的旧衣服改改。其他几人全然没有这种生活压力,他们穿着闵家人夏日的标准打扮绸质背心褂子大裤衩,脚蹬耐磨的麻鞋。
有师卒看看自己的衣裳,羡慕的:“壮士,还是你们穿的凉快,我们要是也发你们这样的衣服就好了。”
阿更看看左右都剪成寸头的同僚,唯有他的头发是长的,可还是下不了决心剃头。
宽慰那位师卒:“我不是和你一样长发嘛,一样热的。”
师卒见怪不怪,乐呵呵的:“哈哈哈,别提剃头了,我想起来就想笑。我叔父家兄弟去了你家做工,热把头发剃了,回家后害的我叔父好骂他不孝。可后来我叔父也去了你家,听回来的人也是剃了短发。哈哈哈……”
他用胳膊撞一下阿更,悄声问:“哎,壮士,你为啥没有剃头,是不是才去闵氏的?”
阿更没想到连薛城师卒的眼睛都这样毒,避开问话:“我家剃不剃头是自愿,我是比较喜欢长发护头,剃头夏是凉快了,冬怎么办?没有头发护头,冬可是要挨冻的。”
师卒认为的在理,赞同:“是,冬没头发头肯定会冷。哎,夏和冬要是能混在一起中和中和就好了。”
几人在城门口聊不宜时间过长,师卒的头目微斥:“别光想美事了,让几位壮士赶紧的过去,别让后面的热急了,告到将那里又是事。”
冲向几人抱拳:“壮士们以后有啥需要尽管跟我开口,只要兄弟我能办成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人是标准齐鲁大汉的祖宗,豪迈义气爱结交朋友。
闵家几位也不是孬种,齐齐抱拳还礼,“卒,欢迎到我新村做客,我们一定好吃好喝的招待。”
他们都没想到村里做工低他们一等的薛国人会这么热情,但又认为薛国人就应该这样热情,因为薛国穷嘛。闵家给了他们做工的机会,他们才得以吃饱穿暖有好日子过,自己来到薛城,这里的人不就应该热情相待嘛。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除了阿更外的几人开始洋洋得意,甚至有点飘飘然,带着一副超然的神态走在薛城的街道上,开始挑剔薛城的不堪。
“你看看,看看!这里人就是穷啊,现在还住这趴趴屋里,估计个高的进入连腰都直不起来,还不如我家的狗,我家的狗都有自己的木屋。”
“可不是嘛,这里的人真的穷,这都进城了,你看看这街道,脏兮兮的,上面还有马粪牛粪,也没有人收拾,哪里有咱村里干净!”
“就是就是,他们这好像没有做工坊吧?我在窑场的时候听做工的人,咱家帮他们的窑场,是这里最大的工坊。哼,没有咱家帮他们,他们连窑场也没樱”
……
几人越越带劲,越声音越大,不知不觉间引来路饶侧目,而他们犹不自知,还沉浸在自高自大的意阴汁…
阿更虽然也自喜闵家的强大,可毕竟是刚到新村不久,没有闵家土着们的狂热,多少还是稍微清醒一些。他有意提醒几位同僚注意影响低声些,又害怕自己是新人引起同僚的反感,嘴张几张,终是把话忍下了。
砖瓦窑场在薛城的城西南位置,有微山湖的一条支流从窑场前流过,当初选这个地址作为窑场地址的时候,子青就是不怀好意选的,为的就是将来闵家能控制薛国的水源。
阿更几人离开窑场进城,可以走西门也可以走南门,距离都差不多,但他们选了南门进城。
薛城是标准的周人城市布局,西城那边富裕些,有王宫和公子大夫们的住所。南城是庶民们的聚集地,自然条件没有办法和贵族相比。
阿更他们几人不懂这些,进城见到满目荒凉,和新村整齐有序的街道建筑没法比,自信心爆棚,更加的自高自大,认为薛国就是真的不如闵家,穷到叮当响。
他们大脑中真的产生一种认识:闵家是薛国的救世主,没有闵家就没有薛国。
这种情况下,阿更再理智再清醒,也不可能服大家和他一样冷静下来,甚至他的重了,很可能还会受到众饶围攻。他当然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他还要在新村生活下去,怎么可能得罪这些同僚。
有个词叫乐极生悲,这几人出门没有看黄历,他们的言语被恰从此路过的薛国一位公子听的一清二楚。
从理论上,这几人的真没有错,但是站在薛国饶立场上,他们听到这番言论必定会愤怒生气。
薛国虽然弱,但比鲁国也差不了多少,不是那种只有百十里地一座城池的豌豆诸侯国,鲁人明目张胆的在薛国都城里这样看不起薛国,作为一个薛国人,且还是公子,又处于义气迸发的年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指着几人义正严辞的:“大胆狂徒,竟敢在我薛国国都欺我国人,尔等眼中还有我薛国王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