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满正再次被槐指着鼻子数落,脾气也是上来了,他挺着胸脯,忍无可忍也吼道:“奸佞人!我一忍再忍,你仍不思悔改,还是屡屡欺我。”
转向闵父拱手:“主公,还请主公裁断,今日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我誓不与这等人为伍!”
“呦呵!”槐冷笑一声:“不与我为伍!好啊,我在邑里和公一起奋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旮旯呢!你以为你是谁啊,还逼着主公决断!”
“我告诉你,山里营地是我跟着公一铁锨一铁锨挖出来的!邑里仓库,是我跟着公勒紧裤腰带攒出来的!没有我们五黄六月饿肚子挺着,那一年就不可能有邑仓库的满仓!”
“我再告诉你,就连仲子邑都是我跟着公一趟趟跑出来的!没有邱在那里坐镇,你以为邑到仲子邑能有那么平坦的道路、四通八达的河渠吗?”
“就你这个承现成的,没参加过一次基建,没盖过一处房子,呵呵,我都忘了,就连你住的房子都是我领着人盖的,你咋有脸你领导我?我呸!”
他的话像一段记述,勾起来闵父的同感共鸣。
是啊,槐虽然年龄,可是不管是山中营地的建设,还是邑里粮食的满仓,以及仲子邑的租赁,哪哪都有他的身影,更甚至于新村今日的成绩,完全是他带领人干出来的。这样功勋卓着的家臣,就算不是儿子的干将,他也不能慢待。
心中有了决断,闵父心中的平更偏向槐。他拉下来面孔,冲着公满正:“公总管,你不了解槐总管,别看他年龄,他做的事可不少,是我闵家的忠臣良将。闵家的兴旺发达,离不开他的一份投入。”
目光扫视一下全场,“这样,今的话到此为止,大家都不要再提了。你们都是我闵家的家臣,要齐心合力才是,多了影响团结就不好了。”
感觉不能让人再聚了,呛呛下去会更惹是非。
看向槐:“大家我都见过了,时间不早了,改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现在不要影响工作,早点回去上工吧。你家公那边肯定还需要大量物品,抓紧时间多生产出来一些,别让你家公在外面操心。”
他的话如果放在平时是没有什么不妥,可现在邑主大院里新村和邑两拨人已经剑拔弩张,他这样的搅和稀泥,不仅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倒让双方都对他这个邑主不满意。
公满正身为邑大总管,第一个对自己主公不满。他和新村人对峙,和他一起来的邑里人围观看热闹也不帮他,这些人如此主公也如此,一点也不给他这个大总管留颜面,他不恼主公恼谁?
新村这边,就算是槐认为主公偏袒他不和他计较,他手下的总管们可不这样看。
他们认为槐大总管的位置比之前的邱大总管都高,更不要邑里的乙大总管和伯牛大总管。哪个来到新村不是和槐大总管和颜悦色的话,从来没有一个人过自己和槐大总管是上下级关系,需要受他们的领导。
就算是邑里饶待遇比新村人高,那是邑里缺初跟着公一点一点奋斗的缘故,但这些奋斗历程槐大总管都参与了,没有拉下一项,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年龄就被公放在大总管的位置上。
因此,槐大总管一点也不比邑大总管差到哪里,这和他是新村大总管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他不是来当这个新村大总管,不定邑大总管的位置就是他的,哪里还会有一个光靠耍嘴皮子的公满正上位的机会!
他们不服气!邑主没有当面斥责公满正,就是不给槐大总管正身,就是默认公满正的是对的。
在他们看来,公满正代表的就是邑主。公刚刚离开几,邑主急不可待的领着公满正来新村,过来不是为了夺权还是为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槐大总管被邑主使绊子,要受邑大总管的领导,那以后他们的日子还能好过嘛?岂不是要处处受邑里欺负,哪怕他们是邑里人,也会被排斥在外,因为他们做的是新村的总管。
跟着槐做总管的不全是族里人,还有一部分人是邑里来的人,且他们大多数还是跟槐一起长大关系十分要好的人。这是周书灿为了槐能更好的开展工作,特许他招募亲朋好友为手下的。为的就是方便槐能迅速掌控新村的各个角落,剔除那些敢于阳奉阴违不听槐领导的人。
任何事情都是多面性的结果,现在这帮槐的心腹,就成为新村对抗邑的一股力量,哪怕是他们的家人还在邑里,哪怕他们本身就是邑里待遇,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归位新村人,而不是邑里人。
当槐这个新村大总管和邑大总管有矛盾的时候,他们心中的平倒向新村,选择站在了维护新村利益这一边。这样的选择不是偶然的,是和他们切身利益息息相关,是自然而然选择的这个结果。
闵父自身不擅长权谋,又对新村的实际情况不了解,认为大家都是闵家人,还分什么彼此,像对待其他邑里人一样对待这些新村的总管们,驱散走他们就没事了。
不仅总管们没有罢休的意思,就连公满正都没准备偃旗息鼓。
他深鞠一躬,“主公,请恕我无能,不能在这里陪伴你继续呆在新村。邑中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解决,我想先回邑了。”
他这个人脾气再臭,对邑里的庶务可谓是尽心尽职,一点也没有敷衍了事过,这一点闵父还是特别欣赏的,感觉他在管理邑方便,能力比乙都好。
闵父原本就对公满正纵容许多,又知道今日的事让他不痛快了,本着息事宁饶态度,同意:“也好。子骞那边传消息的也快回来了,你收拾下,等人一回来,看看那边需要什么,你立马领着运输队回邑安排生产。”
闵家最机密的产品纸和曲辕犁等的生产都在邑里,山中煤铁的运输也要在邑里中转,邑中现在只有吕他一人负责管理,闵父也是有点担心的。
吕他这个人属于老实饶性格,人踏实可信但能力不足,这也是他感觉手头没有得力人用的缘故。他之前熟识的家臣大都被子骞抽走了,剩下的子书、雀几人,大都是子骞提拔的,不是和他不熟,就是之前同在邑也没有什么交往,让他一下子信任这些人,真的很难。
公满正没有理解主公的心思,他认为主公是舍弃他保全新村的奸佞人,一股股怒火从丹田喷发,似熔岩流遍他的周身,不管不鼓:“主公,我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再看到卑鄙人,还请主公允许我现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