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霓道,“吃醋谈不上,看不下去而已。”
义宣道,“那你日后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不是对大家都好?”
蔡霓道,“这样岂不叫人笑话我,连个丈夫都管不住么?”
义宣道,“你还要管住我?”
蔡霓道,“我不该管你?”
义宣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蔡霓道,“这本事我当然有。”
义宣突然勒住了马,跳了下来。蔡霓也跟着他下马,站到他旁边,以防他突然溜掉。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蔡霓道,“不知道,就是你藏那贱人的地方?”
义宣懒得再跟她生气,笑着说道,“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离城很远,可能会有山贼。”
蔡霓道,“山贼我不怕的。”
义宣道,“但是我怕,如果他们说要杀我,我就会把你送给他们的头目做压寨夫人,这样他们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你……”蔡霓登时气红了脸,四处看了看,真怕会有山贼出来。又对义宣骂道,“你还算不算男人!”
义宣乐得笑了,牵着马悠然地往树林里走去。说,“不算男人,怎么做得你的未婚夫?”
蔡霓瞪了他片刻,跟上去怒道,“你跟我回去!”
义宣道,“你不是说要见她吗?”
蔡霓道,“她在哪?”
义宣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你的。”
蔡霓道,“那你还问?”
义宣道,“我想知道你有多想见她。”
蔡霓道,“谈不上有多想见,只是好奇,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义宣道,“她很美。”
蔡霓道,“跟我比呢?”
义宣笑道,“你自觉得你很美是么?”
蔡霓“哼”一声,觉得有点羞,便不答他。走了许久,越来越觉得不大对劲,他到底想要带自己去哪?又不肯主动问他,只好闷声跟着。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忍耐不住了,问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
义宣道,“我只是随便走走,谁说要带你去哪了?”
蔡霓气急,但的确是自己偏要跟来的,一时没有话驳他。就说,“你这样子乱走,要是真的遇到山贼怎么办?”
义宣道,“你不是说过你不怕的?”
蔡霓道,“我怕你当真不顾我自己跑了。”
义宣道,“你算是想对了,若真有山贼,我自身都难保,怎么还顾得上你啊?”
蔡霓瞪着他道,“你若想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能不顾我。”
义宣道,“再怎么堂堂正正的男人也会怕死。”
蔡霓差点哭了出来。这样的人,竟然还是自己以后的丈夫,要跟他过一辈子,现在就快被他气死了!
天说黑就黑,两人在森林里越走越深。蔡霓吊着颗心,看义宣时,他竟然还偷偷地发笑。寻思了一阵,决定赌一把。突然停了下来,也不叫他,就将马拴在树上。
义宣“咦”的一声,当即知道她是要跟自己赌气,她不敢一个人留着不走。于是也不回头,仍当没事地往前走。过得一阵,算算已经走出四里多地了,想她也该追上来了吧。于是回头看去,却是不见人影。心想再等一会,她必定会追上来的。可等了又等,始终不见她人,天又那么黑,当下真急了。心里骂道,死丫头,跟我赌什么气啊!
遂原路回去,却是天黑路难辨。视线又不好,总是不小心把头撞大树上,感觉到一阵阵的剧痛。即时就冒火了,想找到她之后须得狠狠地训斥一顿才可泄愤。
又走了足足十里,仍不见她人影。再细看一下地方,原来是自己走错了。
只得又要原路回去,再觅自己行走过的痕迹。不敢走得太快,仔细地看路,怕再一次走错到另一个地方去,找到天亮也找不到。
不久就累得大汗淋漓,大群的蚊子又在耳边“嗡嗡”地叫,烦燥不已。突然脚底滑了一下,双手急急地往地上一撑,膝盖撞到块尖石头,疼得心都纠成了一团。再静下来时,听见有人嘤声啜泣,知道是蔡霓无疑。
“你还知道哭?”
蔡霓靠树坐着,把头伏在两个膝盖之间,瑟瑟发抖。听见这一声,是挺熟悉的,却又不敢太信。抬头看见个高大的身影,牵着匹马,因为天黑看不细致他的模样,心里又惊又疑,哭着问了一声,“是你么?”
义宣气道,“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