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思绪飘的远,那年她送的是刺绣,听说老夫人喜爱杜鹃花,她便绣的杜鹃。
她病气重,北院的人个个避而不及,深怕从她身上沾染了晦气,那日送了手帕连宴席都没落座就让姨娘使了回去。
再后来,青竹回来气的哭红了眼,说是八姑娘与别院姑娘耻笑了许久。
她怎能忘记呢!
“安宁听说祖母喜欢杜鹃花,想来,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打算绣个手帕。”顾安宁说着这话,余光瞧了二夫人一眼。
只见她秀眉拢了拢,道。“这些不过都是小事,你若拘着小事不放,难以让人欢喜。”
这话说的便是顾安宁上回去北院要回青釉一事,大夫人虽是碍于脸面打了八姑娘,可这打在她身疼的可是大夫人。
定亲一事定的如此快,不正是有缘由的。
顾安宁听了这话,垂了脑袋,瞧着二夫人衣袖上星星点点的逐花随着步子一动一动的。
“夫人说的是,安宁太过固执了些,做事不懂分寸,那杜鹃花在祖母院子内成片成片的开着,又岂会青睐安宁的那一朵。”
二夫人听了这话,顿了顿步子,身后的丫鬟妈妈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这话你倒是说对了,老夫人院子内的杜鹃多了自然就不稀罕了,谁不图个新鲜?”
顾安宁听着二夫人的话一知半解,直到了六进门,在门外便遇着了四夫人与西院的两位姨娘。
四夫人见着二夫人也没给好脸色,顾安宁微微俯身行礼道。“见过四夫人和两位姨娘。”
“你就是北院的九姑娘罢,瞧着水灵,真是随了柳姨娘。”这话说的意味也引得在旁的姨娘们掩嘴一笑。
二夫人淡淡的瞧了她一眼。“说话倒是不如不说话,你如不开口也真是个贵夫人。”
说完带着顾安宁跨进了大门,六进门的装潢与别的主院皆是不同,既有些严肃也显得有些萧瑟。
进六进门内就是大堂,院子极为宽敞,两旁放满了花架,花架上盆景内种的都是杜鹃花,仔细看来,已有不少正含苞待放。
待人进去后,四夫人有些气结的甩了甩手帕,姨娘们到是没进门过路去了另一边。
六进门的规矩,每月十五到月末才是各个院子的姨娘们来六进门请安的日子,平日里仅是几位主院的夫人过来,以及嫡出的姑娘们隔一日来一日,庶出姑娘也是双年岁的生辰来一回,顾家的嫡支男丁少,姑娘却是一房比一房多,而庶出姑娘能让老夫人记住名的无非是进了主院的。
顾安宁心思一转,过了大堂去了内里,如今才二月份,虽说回春了,屋内还是添了炭火。
刚随着二夫人进去,被屋内的炭气熏了眼,上座的老夫人瞧着二夫人带了个姑娘来,自然也知晓她是谁。
大夫人和三夫人早早的就来了,坐在下手,见二夫人带了顾安宁过来,三夫人端着茶水抿了一口也没开口。
大夫人倒是有些不满。“今日过来是说起府的事宜,二弟妹怎将九姑娘也带过来了。”
四夫人后脚进来,掀开珠帘接话道。“大嫂说的极是,要献殷勤也得挑个好时日来才对。”说罢便坐到了老夫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