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此人你觉得如何?”
田尔耕是锦衣卫指挥使,在今天的召见名单中,还是排在最前面的几位的,高函亲自陪同朱由检召见了对方,对于对方的表现,高函实在是不敢恭维。
而朱由检说出“锦衣卫指挥使都对魏忠贤奴颜婢膝”这种话,足以说明,在他的心中,对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相当的不满了。
锦衣卫从二十六卫中分离出来,设置南北镇抚司,京中设置四千户,京外设置南七北六十三千户,最多时候,人员达到十万以上,皇家花费如此巨大的精力金钱,给予锦衣卫巨大的权柄,这锦衣卫原本就应该是皇家最忠实的走狗。
东厂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但是锦衣卫作为皇家的走狗爪牙,这走狗却对主人不再服服帖帖,而是对主人的另外一只走狗摇尾乞怜,这种感觉,比遭遇背叛更加难受。
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若是锦衣卫彻底倒向皇权,有锦衣卫制约东厂,那魏忠贤真是不足为虑,如何清理铲除对方,真是就只在朱由检的一念之间了。
可惜的是,偌大的锦衣卫,听的却是魏忠贤的,而不是皇帝的。
今天召见那锦衣卫的指挥使田尔耕,那田尔耕对皇帝,的确是服服帖帖,唯唯诺诺,恭敬得一塌糊涂,但是朱由检知道,若是自己下了命令,在不触犯那魏忠贤的利益的情况下,这命令怕是还是能执行的,若是自己这个皇帝的命令和魏忠贤的命令有了冲突,那只怕自己这个皇帝的命令,可就有些不大好用了。
“陛下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何必问臣?!”
“那田尔耕暂时还得用,不能拿了他!”
朱由检看了他一眼:“不过,锦衣卫那边,可不能任由此人折腾下去了,锦衣卫不是有南北镇抚司么,那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的法纪军纪,也有督察提点纠正之权!”
他慢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东厂制约不了锦衣卫,那就让锦衣卫制约锦衣卫吧,锦衣卫南镇抚司那边,朕要有得力且熟知朕的心意的人去!”
高函看着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没错,朱由检什么“得力,且知他心意之人”可不就是说的自己么?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的差事。
“陛下的安危?”
他提醒着对方,进宫才两天,就要将自己身边的人外派,这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宫里好像也就才一个尚膳监刚刚才听话一点,宫里十二监四司八局,要让他们全部归心,服服帖帖,可有得一段时间了。
“暂时不用担忧这些,有冯君和羽林卫,加上剩下的这几个侍卫,朕还担心贼人随时加害自己么?”
朱由检笑了笑:“你去锦衣卫南衙,放手做点事情,你做的越大,越快,越好,朕在宫里做事情就越称心如意,不求你立刻能掌控锦衣卫,但是,能让那锦衣卫从此不和厂卫这个词连在一起,不再对那东厂唯命是从,就已经是帮了朕的大忙了!”
“你可愿意为朕分忧?”
还说什么,谢恩吧!高函点了点头,一脸的坚毅:“臣愿意!”
“许你随时入宫面圣之权,许你京中便宜行事之权,许你闻不法事,先斩后奏之权!”
朱由检扶着他的手,将他拉起来:“朕即皇帝位,你是第一个如此受朕恩宠之人,高函,你莫让朕失望,你要时刻记得,在进宫之前,咱们君臣交心的那一番话,你若忠于朕,办事得力勤勉,那你敢要什么,朕就敢许你什么!”
高函想的是自己离开,这朱由检的安危如何处置,但是,显然这个问题,朱由检比他考虑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