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外面人散的差不多了,高函等人才急急忙忙趁着宵禁的鼓声,回到了如是小院。
而一直在他们身边的苏天养,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迹,他行踪飘忽不定一直如此,众人也没有在意。
宵禁鼓声中,十王府的侧门微微打开,苏天养的身影,从外面一晃而入,在十王府的画廊小径中几个起落,来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厢房外面。
厢房外面,曾经出现在如是小院的痨病鬼任姓管家,此刻低垂双目,站在屋檐下,仿佛在打盹一般。
苏天养走到近前,低低唤了一声:“任公公!”
那任公公睁开浑浊的双眼,瞟了他一眼,让开身形:“殿下在等着你!”
苏天养点点头,推开厢房的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卷书,坐在灯下,眼神却是不知道瞟到什么地方去了,苏天养走了少年身后,无声无息的的侯立在了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少年仿佛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如果高函在这里,一定会惊呼一声,这可不就是在柳如是那里见到的那个架子大的不得了的“简公子”吗?
当然,能出现在这十王府,能被称之为“殿下”的,这天下也就只有一人当今天子的亲弟,信王朱由检。
“你来了!”见到苏天养站在身后,朱由检有些兴奋的招招手:“过来说,他们如何?”
“虽有待调教,但可堪一用,尤其是领头的高函,有勇有谋,思虑缜密,是个可造之才!”
苏天养先是说了这一句,然后就完完本本的将在翠烟楼发生的事情,将他看到的事无巨细的全部都给这位少年王爷说了一遍。
朱由检开始还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听着听着,脸色也逐渐兴奋起来。
等到听到高函等人在一番厮斗后陷入劣势,而国子监的援兵刚刚好及时赶到,让番子们措手不及,更是大声叫了一个好。
“不错,当初在如是小院里,任大伴想试试他的成色,那高函就曾经高呼走水,引人瞩目祸水东引,今日又在那青楼来这么一招,看来,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善于借势!”
“虽然不是算能打,但是,也还算是敢打!”
苏天养附和了一句:“厮斗的时候,此人也是身先士卒,颇有些悍不畏死的味道,只是这一场厮斗,看起来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看不出什么真血性出来!”
“没事,没事,多打打,见见血,血性就出来了!”朱由检毫不在意的摇摇头。
等到苏天养说道高函讹诈东厂等人的银两,甚至让对方打下了一张欠条的时候,朱由检更是眉花眼笑起来。
“这人有意思,有意思,这欠条不管兑现不兑现,这东厂的脸已经算是被打得啪啪响了,只怕魏公公的人,还没吃过这样的暗亏吧!”
“要不,让他们去把这张欠条兑现?”苏天养问道:“要不然,将来面对魏公公的人的时候,这些人畏首畏脚,可就浪费殿下的一番心血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叫他们去做吧,还是那句话,告诫他们,不到生死关头,不得亮出王府的名头,那位魏公公想得太多,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有别的想法!”
“老奴明白!”苏天养点了点头,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