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微微一笑果然如她想象,他是个非常称职的兄长啊!
上了车,载涛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着婉贞身上的伤痕,心疼得不行,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带伤的人,而且似乎比婉贞还要严重几分。婉贞看在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反倒连连安慰起载涛。
好在这之后的路途一切顺畅,马车平安无事回到了涛贝勒府。
好好的两个人出去,回来却都挂了彩,自然引起不小的骚动。
老夫人也惊动了,半夜里爬起来,径自来到两人的住处,好一阵申斥。直到载涛搬出了载沣,听说是跟醇亲王在一起,老夫人这才闭了嘴,还他们一个清静。
一家之主受了伤,整个贝勒府自然是鸡飞狗跳。急急忙忙请来了大夫,望闻问切,又是包扎又是擦药,内服外敷折腾了许久,这才安顿下来。然后载涛夫妇自然是在下人们的小心看护下安然入眠,一宿无话。
如此又过了几日。
婉贞的伤势并不重,擦破皮而已,载涛却比自己受伤还紧张,硬是限制东、限制西的,还差点将她禁足。她不得不板起脸,故作恼怒,才换得他稍微的让步,允许她在他的陪同下可以在花园里走走散步。
这些日子里,除了第二天载涛去了趟王府探视载沣的伤情之外,便一直在婉贞身边寸步不离,虽说感动于他的关心,但牢头的一般的霸道却也令她头痛不已。
眼看过几日便是春节了,贝勒府里开始年终的大扫除,虽然如今府里做主的仍然是老夫人,但婉贞身为福晋,自然不可袖手旁观。
然而刚开始动作,载涛便带来了一个大好消息
载沣被任命为军机大臣了!
今年载沣不过二十五岁,但已经位及亲王,得以西苑门内骑马,穿嗉貂褂,荣宠之至,早已被视为继恭亲王、老醇亲王之后朝廷的新兴栋梁,自去年起便在军机处“学习行走”。说实话此次的晋升并不会令人感到特别意外,但此举彰示着他开始正式进入朝廷的权力核心,意义非凡,一定是要庆贺的!
正式的谕令还未颁布,因此载沣便在家中办了一场宴会,宴请一些亲朋好友和关系密切的朝廷大员,载涛夫妇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于是婉贞终于在受伤之后,第一次得以名正言顺地走出家门。
一路来到醇亲王府,只见门前披红挂彩,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宾客的马车一路排起了长龙,门口人头涌涌,热闹非凡。
进得门去,只见载沣正站在客厅门口迎客,见他们来了,大步迎上前来,满面的喜色,笑着说道:“老七,婉贞,你们来了!快进来!”
载涛笑道:“今儿个为五哥庆祝高升,不来怎么成呢?”
载沣看上去容光焕发,一点也不见前几日受伤的痕迹。这倒也正常,毕竟能够在这个年纪手握重权,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他有资格骄傲和激动。
他看了看婉贞,又道:“婉贞,身子可休养好了?那晚之后,我本说有空去看看你们,但一直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让老七再带你出来,他又不干。”
婉贞不由抿嘴笑了,说:“多谢五爷关心,早已好了。贝勒爷他呀,别说让我出门了,便是在府里走动走动也管得紧呢,今儿个若不是五爷的宴席,我还不知要被禁足多久!”她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载涛听了这番话,不由有了几分尴尬,脸上铺起一层淡红。载沣有趣地看着他,没有再打趣,而是帮着解围道:“这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嘛!婉贞切莫怪他。哦,对了,你也有些日子没来过了,幼兰早些天还念叨着呢,不如进去先陪她说说话,一会儿再出来吧。”
婉贞算是小小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怨气,自然不可能真的给载涛难堪,闻言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那我先进去了。”说着,向二人行了个礼,便往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