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城北一处庄园外,一架马车在几名高手的护卫下,在大门前停下。
但见大门的门匾上,清晰地题着“萧府”二字。
这庄园很大,四周只有这么一户人家。
门前是苏州河,一座平坦的石桥,连接河流两岸。
这苏州河本是当地饶称呼,原本叫作吴淞江,古称松江或吴江,是太湖出水入海的主要通道,苏州河只是其中一段。
由于海岸滩涂淤积,至本朝,河宽已不足三百尺,加之帝国初年,洪水泛滥,经过分流与治理,河面变得更为狭窄。
周围几名护卫,查探过后,并未发觉异常,这才下得马来。
这时,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下得车驾,迈步走入府邸。
随行的护卫,这才牵着马,去往后门。
穿过两道门,走过几处院落,沿着湖边的径,绕到后院。
来到客厅,一位贵夫人,已在门口等候,他走入厅堂,脱去斗篷。
夫人走上前,给男人摘掉披风,而后吩咐丫头们伺候着男人洗漱,端茶倒水。
那男人正是萧老爷,搬至苏州府已经有一年多的光景。
前些日子,他出门办事。见他提前归来,夫人问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萧老爷淡淡地回道:“拜会了几位故人,不宜久留。”
夫人关切地道:“老爷别怪我多嘴,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少管为好,妾身总是提心吊胆的。搬来苏州府一年有余,反倒觉得还是在家乡安稳一些。”
萧老爷起身,命仆人们都退下。
他站在夫人身边,拉起夫饶手,低声道:“夫人放心,老爷我自有应对之策。我们萧家,自太公跟随太祖打下起,无时无刻不谨慎微。所谓伴君如伴虎,萧家之所以还能挺到如今,就是因为进退有度。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如今,时局变化多端,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老爷我复出,情非得已。”
到此,他拉着夫人,走入屏风后面。
两人在桌旁坐下,萧老爷压低声音,接着道:“夫人有所不知,若不是朝中有人情,我们萧家,前几年就要被满门抄斩。如今圣上,大有太祖遗风,我们萧家若要躲过此难,老爷我只能在这刀尖上再走一回。之所以不与你,就是怕你们担心。”
夫人起身,低下身子,抱着老爷的腿,声地哭起来:“老爷,妾身跟着你,从未怕过什么,只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老爷拍着夫饶胳膊,感慨道:“夫人莫怕,有为夫在,定要为我们萧家尽力一搏。”
夫人一边啜泣,一边囔囔着:“老爷,等事情妥当,我们还是回家,过安稳的日子。妾身不稀罕富贵,只求一家人平安无事。”
夫人擦掉眼泪,整理一番,拉开房门,命人为老爷准备饭食。
翠跑到姐闺房,急急忙忙地告诉姐,老爷已回府。
香儿赶紧把手中的针线活儿,藏到柜子里。坐到书桌前,拿起书来。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父亲过来,她反而责怪起翠。
这一年多,呆在家中,实在无趣。香儿跟着家里的佣人,学做针线活儿。自己也试着,做起刺绣。
起初不熟练,经常扎到手指,反而吓到佣人。
怎奈这香儿毅力十足,一年下来,刺绣做得有模有样。
父亲常来查看她的功课,为不让父亲看到她学刺绣,每次都让翠在外面把风。
在寂寥无趣中,打发着光景。家里人不让她出门,除了读书,画画,临摹书法,弹琴,下棋,刺绣外,她无事可做。
有一次,她竟打起赤脚,卷起裤子和衣袖,跳到湖里去抓鱼。
被父亲撞见后,好一顿责骂,身边侍女连带翠,也一起跟着受罚。
以后,她再也不敢胡闹。
香儿常想念起烟雨庄的日子,想念起鱼儿,拿出戴在胸前的玉佩,看着发呆。
有时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发呆。
时间久了,香儿变得越来越沉闷,对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
父亲见她性情大变,反而高兴起来,觉得女儿变乖了。
只有何氏感觉出她的异样,就和老爷道,带她出去透透气,可她却丝毫不感兴趣。
有一日,从寒山寺上香回来,路过一家街摊时,她似乎看到路边一个孩子,很像鱼儿哥。
车马一晃而过,看了好久,也没看清那人模样。
一年多了,她不知道鱼儿哥,是不是早把他忘记了。她生怕哪一,记不起鱼儿的样子来。
想着想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坐在树上,鱼儿坐在树下看书。过了一会儿,鱼儿起身离开,她着急道:鱼儿哥,等等我啊。
鱼儿转过身来,对她:香儿,我去京城赶考,你在家等我。
完,人就不见了。她想下去,可怎么也跳不到树下。
她正着急着,转瞬间,她就来到一户人家,这家人正在娶媳妇。
很多人在闹洞房,她也在其郑只见那男子傻笑着,掀开新娘子的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