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伸手准备接过那根细细的棉线。

谢朗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妩无的指尖。

谢朗微微一愣，手指一松放开了那根线。

妩无也愣了愣。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纸鸢飞得很高，而高处风很大，几乎是谢朗一松手，纸鸢便随风飘远了。

两人都没有话。

周围很安静，似乎能听到两饶心跳声。

他们一齐抬头，看向那个逐渐变为黑点的纸鸢。

有些东西，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的。

就好像红楼未完，鲥鱼多刺，海棠无香。

总是有那一点遗憾。

谢朗看着那纸鸢飞走，心里只觉得有什么刺了一下。

他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挽回。

不仅是这纸鸢。

妩无把手藏在袖中，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谢朗手指的温度。

“是我的错。”

“大公子莫要自责，是妩无没有接住。”

谢朗看着恢复如常的妩无，眸色暗了暗。

一阵风吹来。

即便是初春，风仍然有些寒意，妩无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谢朗脱下大氅披在了妩无身上。

“回京去吧。”

妩无看了谢朗半响，点零头。

“好。”

不知为何，妩无觉得那一刻她和谢朗的心意是共通的。

不愿回京。

不想回到那些算计中去。

可是两人都没有选择。

妩无把大氅还给了谢朗，道：

“大公子的好意妩无心领了。可城里人多眼杂，本就与大公子共乘一骑，免不了多出些风言风语。如今妩无已是命定的安和王妃，不管于大公子抑或是于妩无都没有益处。”

谢朗深深地看了妩无一眼，拿着大氅的手紧了紧，干脆地扔在霖上。

“既然阿妩不要，它便没了用处。扔了也罢。”

妩无咬了咬唇，低下头没有话。

谢朗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飞驰起来。

把大氅远远地抛在霖上。

谢家。

谢朗同样翻身下马，对着妩无伸出手。

妩无看了谢朗一眼，自己跳下了马。

谢朗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他自嘲地笑了笑，缩回手，道：

“阿妩，外边风大，你早些回房吧。”

妩无点零头，行了礼转身离开。

谢朗看着妩无远去的背影，眼中酝酿着风暴。

总有一……总有一……

另一边。

赵月笙听闻谢朗与妩无共乘一骑出了城的消息，笑起来。

“有意思……谢家大公子这是在试探本王吗？”

多半是想看到自己动怒，然后暴露出自己的一部分势力吧。

那么，我便如你所愿……把这京城的水，搅得再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