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江平安低着头,一路上沉浸在喜悦中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你们怎么在这?”
这声音很熟悉……江平安寻声望去,就看到一张咬牙切齿的嘴脸,目光阴鸷地瞪着自己。
此时尚早,凤鸣院也没什么客人,一个穿着长袍,头戴方巾的老头,正瞪着一对黑黑的鱼泡眼,死死地盯着江平安。
江平安脑海一搜索,就想起这老头是谁了,正是上次去酒楼拔鱼刺遇到的裘富贵。
一个贪财好色的大夫。
“晚生见过前辈。”
江平安弯腰作揖,他今天心情好,而且当着新合作伙伴的面,不能失了礼节。
可惜,裘富贵心胸狭窄,不吃这一套,反而以为江平安心虚示弱,语气愈发难听不堪:
“顽劣孺子,居然也来逛青楼,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简直是丢了我们同行的脸面。”
江父被说的耳根都红了,一声不吭。
江平安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这老头居然不领情,顿时,倔脾气又犯了,扬起小胖脸,迎上裘富贵的冷冽目光,针锋相对道:
“前辈眼圈浮肿,走路虚浮,一看就是肾虚晚期,您都能重伤不下火线;晚辈岂敢退缩。”
话刚说完
噗呲~
丫鬟画眉忍不住捂嘴偷笑,裘富贵是她家小姐的常客,本想给点面子忍着不笑的,但看到老头那两鱼泡眼,实在忍不住了。
“臭小子,你敢诋毁老夫。”裘富贵气急败坏,威胁道:“你们两父子,到处坑蒙拐骗,现在都骗到凤鸣院来了,信不信老夫禀告医官,取消你等的行医资格……”
见丫鬟画眉脸色微变,江平安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淡淡道:“这位前辈,在陆楼村,你技不如人,治不好黄老板,我出手相救,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心生怨恨,未免有失长辈的风范。”
丫鬟画眉听到这话,再看看裘富贵红的跟猪肝似的老脸,顿时心如明镜,对这肾虚的老头愈发鄙视。
话一说完,江平安转身就走,留下裘富贵在原地暴跳如雷。
“裘大夫,您今儿来是来找我家小姐的吗?”丫鬟画眉看不下去,皱着眉头问道。
裘富贵这才察觉有失风度,闭上嘴,一脸铁青地跟着画眉,进了李诗诗的小院。
“诗诗姑娘,刚才那两人,可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你切莫上当受骗。”
一进门,裘富贵就急不可耐的告黑状。
李诗诗俏脸一怔,丫鬟画眉凑到耳边,压低声音,忍着笑将先前的冲突说了一遍。
李诗诗一边听,一边不时瞅瞅裘富贵那两只鱼泡眼,实在想笑。
裘富贵被美人看的心里发虚,还没开口辩解,就听到李诗诗婉转轻柔的声音:“裘大夫,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无知顽童计较。”
声音很柔,夹着几分媚惑。
裘富贵骨头都酥了,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大半,正准备说两句客套话。
谁知……
李诗诗羊脂玉手一翻,掌心多了一个小青花瓷瓶。
“不过,裘大夫,您眼圈似乎有些泛黑,莫非是今些日子,晚上没睡好?”
“恩。”裘富贵下意识回应。
“正好,奴家这有一款神药,太仁肾宝,滋阴补肾,才150文,裘大夫要不试试?”
滋阴补肾?
这不是说我肾虚吗?裘富贵浑身一个激灵,红着脖子否认:“诗诗姑娘,我可没有肾虚,我身体好的很……”
丫鬟画眉撇撇嘴,一脸鄙夷。
“裘大夫~,切莫讳疾忌医。诗诗虽不是学医的,可也略通养生之道,常言道,阳常有余,阴常不足,该补的,还是要补的。”
说着,李诗诗笑盈盈的坐到裘大夫身旁,将瓷瓶塞入裘富贵手中,眼神柔情似水,直勾勾的看着他,甜蜜如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来一瓶太仁肾宝,你好我也好。”
温热的美人气息,吹在耳垂上,让裘富贵口干舌燥,骨头都酥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颤巍巍道:
“听你的……”
“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