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报晓,旭日东升。
橘光,一点点铺满了天空。
在鸡鸣犬吠中,江平安也早早起床,匆匆喝完一碗稀饭,背上了打野三件套。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背的不是小药篓,而是一个小药箱。
短短几个月,江平安就替家中挣了近十两银子,这让江父江母刮目相看,当江平安在饭桌上提出想要一个药箱时,江父毫不犹豫,将珍藏的几块酸枝木从床底抽出来,打了一个袖珍版的小药箱。
大药箱太沉了。
某个小短腿扛不住。
小药箱虽小,却内有洞天,分为三层,一层放了回香草散和蒲黄粉等小瓷瓶,剩下两层,恰巧塞进先前何铁匠打造的器械。
江平安试着将小药箱背上双肩,长度大小刚刚好,重量也不算太沉。
“谢谢爹。”江平安背着小药箱,看着老爹因为昨天赶工而擦伤的拇指,感动地说道。
“阿呆喜欢就好。”江父憨笑。
“好了好了,两父子还搞的这么肉麻,赶紧出门吧,早去早回。”许氏嘴上嗔怪,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拿了条粗布,帮两父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粗发”
江平安竖起小胖爪,鬼嚎一句。
“昂”
院子内的小毛驴法拉利,也傲娇的扬起小脑袋,鬼嚎了一声。
四个月的修养,让它不仅愈合了腿骨,身躯也足足壮了一圈。许氏还用厚毡布做了一副简易的驴鞍,挂在驴身上。
此时已是盛夏。
卯时一刻,天色大亮,城门口,行人络绎不绝,排着队通关。
看到这幅熟悉的场景,江平安不由感慨:“仿佛又回到了春运时熟悉的赶脚。”
“让让,都让开……”
就在他目光四顾时,一道粗暴的声音,吸引了他的目光。
两个穿着皂衣的衙役,抬着一付担架,从城门外匆匆走进来,那担架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被一张白粗布蒙着严严实实,白粗布上几朵鲜红的血渍格外刺眼。
众人纷纷避让,议论纷纷。
“哪里出的命案啊?”
“听说是被山贼打劫了。”
“最近这世道,似乎不太平啊。”
众人摇头唏嘘,心有戚戚。江平安心中也叹息一声:古代这世道,人命贱如草,尤其是平民或匠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遭遇到什么?也许一场伤寒、一次徭役,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唯有做官,才能让自己免于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学医,才尽可能地掌握自己的生命……一瞬间,江平安勒紧药箱,小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大概半柱香后,两父子顺利通过了城门。
出了门,江父就让江平安坐上了法拉利,小腿一夹驴腹,悠哉悠哉的走在江父身后。
两人一驴,凭借记忆,顺着原路,又回到了当初采集山药的那片小山坡。
“爹,就在那。”江平安远远就看到那片向阳的山坡上那片迎风招展的地黄绿从,兴奋的小脸通红。
没人挖,好事啊!
这说明,这地黄的确是野生的,否则主人半个月前可能就来收割了。
江平安将缰绳交给老爹,从驴身上抽出小药锄,迈着小短腿,欢快的跑到那片矮矮的地黄绿从中,抡起小药锄,小心翼翼的刨起土来。
“来,让我来拔。”
待江平安刨了一会,露出半截地黄根茎时,江父已经栓好小毛驴,大步走到江平安身侧,布满粗茧的大手揪住茎叶,往后一拽。
跟拔萝卜似的,连根茎带泥土,哗啦啦轻松揪出一大片,沙土簇簇落下,飘来一股泥土潮湿清新的气息。
“阿呆,你去把泥巴清掉,这个我来。”江父温声道,他心痛儿子,故意将最轻松的活交给江平安。
“嗯。”江平安重重点头,心知肚明老爹的意思,心中感动。
两父子分工协作,很有效率。
一个刨,一个搓泥巴。
江平安干的热火朝天。
他撅着小屁股,顶着炎炎烈日,正抡着一把地黄根茎往草地上嘭嘭嘭地摔打时,忽然听到小毛驴的嘶鸣声。
“给我闭嘴,要是招来上次的刁蛮小萝莉,回去我就把你炖了做驴肉火烧。”江平安狠狠地瞪了拴在不远处的小毛驴一眼。
继续挖。
速度更快了。
午时的太阳很毒辣,晒的江平安汗流浃背。
就在他抬手擦汗时,忽然注意脚下陡然出现一道黑影。
“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