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大哥……”
“别废话,跟我们走。”
不管江太仁如何打听辩解,三位衙役似乎很没耐心,粗暴的推开围观的人群,拽着江太仁踉踉跄跄往外走。
江平安也不敢再骑大马了。
乖乖的下来,紧紧牵着老爹的手,略带不安且狐疑的心态跟在身后。
出啥事了?
卖假药?还是吃死人了?
看老爹那憨厚的样子,不像是奸商啊?
带着一路困惑,江平安跟着众人出了南大街,令人诧异的是,衙役并没带着两人去城隍庙街,那是去县衙的方向,而是径直拐入县城最南端的书院路。
北穷南富!
说的就是永城县的格局。
江平安住的甜水巷,就是东北角落,放眼望去,除了清虚观、五道庙,尽是一片片低矮破败的平房。
而南城则不同,每一栋都是高墙深院的大户人家,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乡绅巨富,连书院、文庙都坐落在南城边。
果不其然,进了书院街。
江太仁也从最初的惶恐,渐渐平复下来,看样子不像要进衙门。而江平安则是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书院街两侧古朴典雅的建筑。
相比南大街,书院街少了两分喧闹和繁华,多了两分宁静和书香气。
嘎吱……
为首的捕快扣响一家大户人家的门环,在门子的带领下,众人穿过天井,没有去正厅,而是绕到左侧,穿过月亮门,进了后院。
刚进后院,江太仁就见到庭院处,还站了四位穿着长衫来回不安走动的人,见江太仁等人进来,齐齐调转视线看过来。
“江老弟,你也来了?”
其中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面色诧异的朝江太仁拱手行礼。
“原来是宋大哥,你也在这?”江太仁愣了一下,旋即醒悟,将儿子拉过来行礼,“阿呆,给智叔打个招呼。”
“智叔早。”江平安乖乖走过去,露出一副铁憨憨的傻笑。
这个智叔,他认识。
他叫宋智。
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衫,面色白净,长相儒雅,不像医生,更似儒士,说话也很客气、很和善,彬彬有礼。
宋智也是医生,准确说是老板。
他在甜水巷的丁字路口,开了一家药材铺,名字叫“三笑堂”。
江平安生病卧床期间,宋智来看过两次,还送了些药材和米面,每次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一丝傲气,江平安对他印象还不错。
补充一下,今早遇到的小胖子大宝。
宋天宝就是他儿子。
江平安瞅着笑眯眯的宋智,突然想到那两块桂花糕,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愧疚。
“阿呆恢复的不错啊,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宋智还不知道自己的熊孩纸被坑了,拍拍某个小短腿的肩膀,笑眯眯的安慰。
“宋大哥,抓我们来是什么意思?”
江太仁客套两句,又忍不住问。
宋智看出江太仁眼中的不安,笑着温言安慰:“江老弟无需过虑,将心踏踏实实放回肚子便是。”
“你是不是知道内情?”
“何须知道内情……”宋智捻须,笑着分析,“能住在书院路的,都是本县有名望的家族,而能驱使李班头拘拿我等的,无非只有四位。”
“哪四位?”江太仁一脸迷茫。
“县尊、县丞、主簿、典史,可县尊大人住在县衙,县丞和主簿两位我都去拜访过,能让李班头等人火急火燎的,必然是那位性如烈火的典史大人。”
“我听说,典史大人虽性情刚烈,却是个大孝子,对抚养他长大的老娘可是千依百顺,而且今天在场的医生,都是方脉科同仁,若我所料不差,定然是王典史的令堂有恙。”
宋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不得不说,分析的很到位。
站在台阶的两个捕快诧异的扫了宋智一眼。
原来是看病……江父听到这话,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
江平安却在背后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奶奶的,这也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