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弟弟葛根生那双期盼的眼神之中,葛鸿升仿佛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华武县的集是那么的热闹,这要是换做平时,葛鸿升一定是十分兴奋的。
可是,卖牛的事实,那一双泪眼的牛眼再一次成为了葛鸿升难以忘记的伤疤。
“哥,我问你呢,牛呢?”。葛根生再一次瞪大了双眼,希望在葛鸿升的嘴里换取那期待的答案。
“问,还问,牛卖了。上次去县城高中看你,牛被我卖了”。葛鸿升说到这,一屁股蹲在了牛棚边上,挠着蓬乱的头发。
“卖了,咋能卖了?那可是一把好手“。葛根生不知不觉提升了嗓门。
“我,是我让你大哥卖的,老牛了,粮供应是的多,活出得少,不顶啥驴用,我让你哥卖了”。葛为民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眼睛平静注视着他的儿子葛根生。
“大,你别说了”。葛鸿升开始抽泣着,说话的语音开始颤抖了起来。
“咱家的牛抵死了刘家湾的村支书刘富才,他是的干儿子刘贵非要咱大出100块作为赔偿“。葛鸿升用哽咽的声音,颤颤抖抖地将着一句话艰难地串到了一起。
堂屋里的蜡烛燃烧着,长长的影子拉到了牛棚的土墙上,也长长地拉在了葛根生那张难以置信的脸上。
“100块,刘文君没骗我,啥时候的事……啥时候的事……大……牛……哥啊”。葛根生的情绪顿时失控了起来。
“娃,我的娃,没事的,牛虽然卖了,但是,我们人还在,人还在”。葛为民说的时候,清了清那难受情绪所压抑的嗓子。
“在说,他们没要我们的钱,你们俩要记住,人不能不善,人更要有骨气。鸿升你站起来”。
葛为民拍了拍葛根生的肩膀,右手又一把将蹲在牛棚边上的葛鸿升拉了起来。
“牛的事情,你们不要管,我会想办法,在养一头牛”。葛为民缓缓地走出牛棚,抬着头,那无数滴雨滴密密匝匝地砸在了葛为民的眼上、鼻子上、耳朵上、眉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