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伏微笑了笑,“若我想要,我自会去找,劳眉仁挂心。”
赵青棋坐在院中,把书放回怀里,本想用此事做一个把柄牵住季伏微,且待有事相求,可多一个人情,如今看他不做争辩,竟大胆承认,他若是向六学博士告发,反倒像个小人,可放过他,总归还是不甘心。
常假同元幕出门吃酒。
元幕痛饮一杯,道:“眉仁,你说,我对他不好吗?晚间雨天,倘若他要出门去,我都总是陪着他,怕泥水中他脚步不稳,失足仆地跌死。我对他这般好,你说他怎么就总是粘着季伏微呢?”
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赵青棋一见,屏退了身边的粉娘,“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时嵬了?”
不容赵青棋反应,元幕一杯酒洒在他脸上,“放狗屁!”
赵青棋抹干酒水,把帕子一甩,“那你一天天的,和我说十句话,八句都和他有关。”
元幕喝得太急,嗓子里辛辣,“当真?”
“自是。”
不等赵青棋再说,元幕惊慌站起,“不可能,我何时会对一个男子……真恶心……”
赵青棋把怀里的书递给他。
“什么?”
“礼物。”
一打开竟是男子的风月图,气得满脸通红,就要动手开打。
赵青棋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若时嵬是个女子呢?”
元幕把手夺回,“那说不准我还考虑考虑。”
赵青棋轻声道一句,“输了。”
“你说什么菜熟了?”元幕又坐下。
“我叫人做了只烤鸭,片几片上来给你就酒,这时候应该熟了。”不再多言。
两人喝酒直至天明,其间元幕和一粉娘就在酒桌边胡闹了一回儿,赵青棋看着窗外的明月,低下头看见桌底的风月图,一脚踢远了。
天快亮了,赵青棋将自己身上的团领袍脱下,覆在元幕身上,听见他如雷的打呼声。
谁输谁赢,本来也就没有那么重要。
他只是好奇,等元幕发现自己的心,会不会后悔今日所言。
一个时辰后他才醒来,“我喝酒喝得晕,你怎么不叫我?”
“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刚才预备着等你醒了我就回家,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这儿。”
“回家?你不是打死不回家吗?”
赵青棋说,“前些时候那些破事,这几日我老子都让我回家,今日放了常假,不回去,他非追去四门学找我。”
摆摆手道,“回去吧,我再睡儿会儿。”
一顺斗晏街走了,路上碰见几人在商谈一件钧瓷。
赵青棋说了句,“成色不错,就是不知是哪个窑的瓶器。”
正说着,街边见一人眼熟,那人走近了。
是时嵬。
可她为何行色匆匆,四下打量,做贼一样心虚,他在四门学这么久从未见过时嵬有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