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姑娘闲来无事坐在靠窗的位置听雨,忽见钗娘神色慌乱的下楼,细问钗娘身边丫鬟得知那日的公子病了,钗娘冒雨出去请大夫前来看病!
病了吗?果真是如她那日所言自己是身体孱弱之人呢。
恍惚中只觉得一双温热的手拂过额头,而后便是凉爽的触感,犹如干涸的河床忽遇甘霖,浑身上下都舒展开来,似有水滴划过鬓角蜿蜒而下落在了的耳廓里,惹得她偏头将耳朵藏在了软枕里。
烟雨将帕子浸了敷在她的额头,望她绯红的脸蛋,想起白日里她那痴情少年郎的做派,不由得轻笑一声遂拿起帕子仔细的拭擦着她手心。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烛光摇曳,只见一双手不停,额间的方帕更替有序!
没过多久,钗娘便领着一白须飘飘的老者急匆匆赶来。
烟雨拿起虞洛兮额间的方帕,让了位置给老者。
转身端起水盆递给身边的丫鬟,又要了一壶热水。
老者手指切在虞洛兮手腕,一手捋着花白的胡须,片刻之后开口:“这姑娘无碍,只是身子弱,待老夫开些退热温补的方子吃上两日便可!”
钗娘随老者前去取药,吩咐丫鬟燃上火炉好生照料,又望了望桌旁的烟雨张嘴欲要讲些什么,思量片刻后只留下一句“有劳”。
虞洛兮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总是梦着儿时的画面,摘果子的,挖野菜的,偷向日葵的,烧番薯的,伸手想要触摸却又化作云烟,而后又是出现各种画面,周而复始,惹得她劳累极了。
这一夜,她偶尔会幽幽睁眼要水喝,偶尔会嗤笑一声,偶尔会眉头紧锁的叫声阿婆,然后有些伤心的嘟嘟囔囔一大串听不懂的话语。
熬了大半夜,烟雨眼睛已有些泛红,虽说有些劳累,但对她的过往越发的感兴趣!
次日旁晚,雨停了,床榻上的人也煽动着睫毛逐渐转醒。
当浑身的酸痛感瞬间袭来,想要起身的念头瞬间消弭。
她望向伏在桌上小憩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向来陪在她身边的人都是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今日换了个人,倒是让她心里有些许尴尬,虽说于这烟雨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但终归不是太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透过从她脸上的疲惫神态和眼下隐隐的浮青便不难想到昨日定是劳累辛苦了一整夜。
“你可算是醒了,怎样,身子可还有不适?”烟雨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摇着婀娜的身姿走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本盯着烟雨看得出神,没料想她会陡然苏醒,一时间眼神躲闪不去正视她关切的眼光。
“有些乏力,其他尚可,昨日,昨日多谢姑娘照拂!”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尴尬,有些狼狈的侧头躲闪她的触碰。
烟雨无视她的躲闪,径直的触上她的额头,烧已然退了,看她依然精神恹恹,便自顾出门而去,在归来时怀里多了一把瑶琴。
见她盯着自己怀里的瑶琴饶有兴致:“这是我母亲在世时,父亲请了最好的工匠琴师为她打造的!刚好我兴起,你那日说过会不远万里的来听,如今也不需要你跋山涉水了,老实躺着便好!”她手指轻触琴身,当所有的过往烟消云散,也这剩下它能慰藉她无处置放的情感。
玉指轻拨,筝鸣声宣泄而出,迎面抚来。
她不懂乐器,只觉得琴音透明如珠,轻清松脆,如风中铃铎,时而明亮铿锵,如玉石相碰,时而尖脆纤细,如夜莺吟唱婉转动人,她听得入神,她弹得忘我!
在这悠扬的琴声中,她似乎是压抑了许久,想要找人倾诉一番,哪怕一次也好,这样她觉得自己还能继续负重前行。
一曲尽,她幽幽的开口讲述起她从不曾提起的过往。
她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精于琴棋书画,父母甚是欣慰,说将来必要为着掌上明珠觅一才貌无双的郎君,只可惜,一道圣旨,家族没落,父亲多年好友竭尽全力也只能保她不充为官妓,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醉乡楼抚琴卖笑苟延残喘!乐书吧le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