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齐鉴婊手账:绿茶啊绿茶,男人中飘摇~】
=有些事实会悄悄浮出水面=
不顾段锲百般阻挠,允诺还是把自己关在了宫里,声称要随了那些恶人的愿。她将宫人赶了出去,一个人窝在角落想事情。
思来想去,允诺忽然觉得章纪亭实在诡异。且不说一个人会浸半天手还不洗脸,侧妃今日的作风实在与往常不尽相同。
即便这双手是压垮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但章纪亭一个向来高贵跋扈之人,如此低三下气、梨花带雨,实在让允诺觉得她是故意为之。
再想王妃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允诺现在确定了,这昌国的城阳公主嫁到段锲府上的确是为了国事,两人一直彬彬有礼,互相只打着夫妻之名。
想来这程尚饶也是为左右不了自己来去、决定不了个人爱情的傀儡一般的公主吧。
允诺来到铜镜前,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头上的伤口。
虽是上了药,但仍是触目惊心,皮肉外翻,浓水暗黄。允诺呲了一下嘴道:“还有些恶心嘞……”旋即开始心疼齐荏那张脸。
齐荏日后可如何见人呐!
允诺叹了口气,推开细纹镂花窗,望向外面已暗的天际。这世上真正洒脱之人又有几个呢?不论是身世所迫、繁文缛节,还是江湖仇事、恩怨必报,生活在条条框框中的众人一个个都渐渐麻木了。
渐渐忘掉了要浪迹江湖的豪言壮志,放弃了初时要成就一番的梦想向往,再如何惊世骇俗的天才都有了泯然众人的可能。
渐渐被生活磨平棱角,变得温润如玉,实则面目全非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相比起来,谁又比谁可怜呢,只不过都在努力做着力所不能及之事罢了。
允诺小心地将额头的伤口包扎好,从锦褥下翻出了夜行衣,又将枕头塞进被子裹成人型。收拾一通,确认无误后偷偷出了门,来到院里围墙,纵身一跃翻了出去。
猜测这个污蔑自己的白桦绝不会再活着呆在府上,允诺决定试试运气,若能追上并挖出幕后主使最好,实在不行,这个不忠不义之人杀了便也罢了。
允诺一路出府,从树顶翻身上屋檐,站高望远,的确看到了一个骑着马慌不择路的女子。
既已锁定目标,允诺沿着屋顶悄悄跟上白桦出了城。刚进一片无人树林,她便从树上翻身而下,别停了这女子的马。
“白桦,我念你我共处一场不愿将你赶尽杀绝。”允诺一把将马上女子拽了下来,将她按倒在地,补充道,“你最好不要逼我。”
“主、主子……”白桦本身就心虚,现下更是满脸惊慌,抽噎不止。
“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侧妃指使你的就好。”
“恕难奉告!”白桦忽然提了气尖叫一声,猛咬后牙,止住了挣扎。
“你……”允诺忙松了手。白桦侧倒在地,旋即七窍流血,模样可怖却嘴角带笑。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白桦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允诺说的,“主子,是你逼死我的……”
荒林昏暗,夜色阴郁,光影斑驳,惊走的飞鸟遗漏的深色羽毛,就这样飘飘然沉入了一片张牙舞爪的黑暗之中、落在允诺面前。
允诺愣愣地站在白桦满脸是血的尸体旁边,半晌没缓过神来。
从外城回来的时候,允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白桦死时的眼神在自己脑海挥之不去,那双溢满血泪的眼眸中满是凶狠与怨恨,但不可否认的还有若隐若现的悲悯,那种同病相怜的同情如烙铁一般深深扎在允诺心里。
为报恩请,出卖灵魂,允诺与白桦原是同类人。
只是自己的结局会比白桦好么?
一路向王府踱步,允诺实在是没有脑子细想此番冤案的幕后黑手,正准备放弃,歇歇脑子换换心情,忽然看到了最有名的妓院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袭浅色锦袍,置地华丽,纹龙绣虎,宛若存灵;腰佩白金蹀躞,系短箫及银刃,手握白骨画扇,发皆绾于脑后,玉簪贯之。面容干净爽朗,线条流畅分明,嘴角带笑,神采奕奕,不是段锲是谁?登时火气直烧允诺眉毛。
“好家伙,成天说爱我爱我,我一关禁闭你就出来混青楼了啊!?”允诺完全没过脑子,脱掉夜行衣,提起衣摆梗着脖子就冲了过去。
“你个薄情寡性的负心汉、王八蛋!”允诺吹眉瞪眼地将众人堵在妓院门口,插着腰冲着段锲喊了起来。
“阿诺?”段锲见面前一袭素白中衣的女子,愣了愣,又看到她一副来抓奸的醋样,“噗嗤”笑了出声。
“你还敢笑?”允诺见他展扇掩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同夫人讲两句话。”段锲笑着向众人作揖,回头将斗袍解下来披在允诺身上,揽着她来到一侧。
“怎么,许公子怕内人?”众人回了礼,旋即围在一起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嗨,这算什么大事儿。况且你看他妻子的模样,估计不好惹!”
“就是,你们就说见许公子来过几次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