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打岔了一会儿,她提了提上扬的嘴角缓解一下脸上的尬色,玉指缓缓上移到腰间系好的衣带上正欲解衣。
钟离昌晏看着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目光随着她的手移到了系在她腰间的带结,眯了眯眼,顺势坐在了窗边的茶案上,道:“梦曲姑娘是宇国人?”
宇国虽已灭,但人们还是习惯于将宇国和纶国分开来讲。
九曲讶异的看着眼前这位楚楚挺拔的公子,忽然觉得他眸中应是温柔的星辰有些渗人。
还未等她想好解释的说辞,钟离昌晏便侧了身子坐正,不再看她,轻描淡写道:“梦夜是弥国人,而你是宇国人,你们这姐妹俩所处之地未免过于远了些。”
九曲吞了吞口水,心头虽紧了一紧,但面色还是没有改变,她明白此刻若是显示自己的慌乱便是自寻死路。
钟离昌晏看向窗外,似是有意无意的在回答着九曲心中所疑,道:“你腰间上的结带,是宇国贵族女子的系法。”
九曲不由得低头看看自己腰上的结带,然而这些举措都被男子收进眼底,男子眼中流出了些讽意,是在嘲她心虚还是在嘲她准备不足呢?亦或二者都是?
不曾想,这太子在人前不仅伪装了自己的仪貌,还伪装了自己的聪颖与博识。他居然,连各国女子不同层次的人打什么结都如此了解?
她之前还觉着自己的观察能力已经出神入化,却不想今日竟返遭他人识破,而且这种破绽她自己都不了解。
现在她得解释为什么自己是宇国人而梦夜是弥国人?还有,为什么她会打贵族的结?
无论他信不信,她还是得编造下去,她抬眸笑道:“我与姐姐小时候因为宇国易朝而引发的战火被迫离散,我被家乡的一户望族收留,做了小姐的更衣婢子,为小姐打衣结习惯了,所以自己也...”
钟离昌晏勾起嘴角,有些戏谑,转过头道:“你们俩姐妹的身世还真是坎坷,不过既然已经再次重逢,往日的那些困苦还是忘却的好。”
“嗯。”
这话是在警醒她么?九曲已经猜不出他的心思了,他到底是信了她的说辞还是不信?
“你且坐那儿吧,”钟离昌晏似是放过了她,示意着九曲坐在对面,又转而对墨姑娘道:“墨卉,你去将那茶叶取来。”
嗯?茶叶?
这太子,打从他一进来,他的一言一行就没有一步是在她的算计之中的,接连好几次都令她措手不及。
对了,她突然想起昨日那小厮也说太子是约她一同品茶。
她只听着重点在太子要来,根本就没有把重点放在品茶之上,况且方才太子要她准备,她还以为是要做在这烟柳之地做的正事,没想到却是让她做好烹茶的准备。
事到如今,计划全盘被打乱,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