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喊杀声和哀嚎声渐稀,经过两个时辰的追击,直到刀砍卷了刃,腿重如灌铅,山贼逃匿进了深山,刘也等人才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此战,三百官军强破五千山贼,从此育阳县内山贼销声匿迹,再无匪患。
而刘也的名声也在整个育阳县口口相传,人尽皆知。
后人杜撰道:刘也本是天界雷公,下界游历,行至育阳,恰逢山贼扰民,因不忍乡民遭屠戮,故而出手相助,手持一杆雪亮银枪,所到之处雷声震天,紫电悬鸣,单枪匹马直闯贼营,七进七出,众贼肝胆俱裂,四散逃命,一战解育阳之围,从此但有贼子,皆俱雷公神威,饶行育阳。
不过这都是后话。
刘也率一众官兵满载而归,整个育阳城锣鼓喧天如同庆贺新年一般迎接归来的军士。城内的乡绅更是在高和的“谢绝”中,执意杀猪宰羊,大摆宴席,犒劳官军。
待刘也行至城门下,翘首以盼的高和三步并两步,一把拉住了刘也,脸上山花烂漫,喜不胜收。
“诸位!”
在高和的喊声下,迎接的人群和归来的官兵纷纷安静下来。众人的余光让身边的刘也好不自在,上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还是在小学的诗朗诵活动上,小朋友们在朗诵《将进酒》,唯独王也小朋友在背诵《鹅鹅鹅》,老师告诉他,真不会背,就随便背一首,小声一点,张着嘴不停就行。
“诸位!今大破贼兵,全赖军民一心,将士用命,吾弟奋威将军刘也,勇冠三军,破敌斩将,当为首功!”
“威武!威武!奋威将军威武!”
“威武”之声此起彼伏,喊得刘也热血沸腾,欣然享受着众人的欢呼。
而后,高和与刘也,携手入城,接受着更热烈的欢呼,英雄般的待遇,让刘也沉寂其中,全然忘却了几个时辰前高和对自己所挖的大坑,而高和也并未再提及此事。或许是出于歉意,将尽可能多的功劳一个劲儿的往刘也身上推。
乡绅们在高和的招呼下,大摆宴席,城内仅剩的文吏忙得脚不沾地,一边清点着缴获的物资,一边统计着战功。而高和在刘也和一众武官的陪同下,参加乡绅们在县府为他们准备的酒席。
在刘也一再拒绝下,高和仍执意将他拉到了上座,和自己跪坐在同一方案几上。两人的手足之情一时间羡煞一众旁人。
高和位于上座,高谈阔论,向众乡绅讲述此战艰险和将士的神勇,不知不觉便讲到了中平初年自己战黄巾的日子。而刘也则是充耳不闻,案几上的焦黄的羊腿已经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刘也死死盯着羊腿,脑海中已经规划好了食用的顺序,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短跑运动员,只等一声令下。
“贤弟,讲两句?”
高和讲累了,于是拍了拍陷入诱惑的刘也,刘也环顾四周,包括高和在内的大小官吏和乡绅,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此时刘也的心智还在和羊腿的香味做激烈斗争,口水顶着牙门,神志恍惚中发出了内心最原始的呼唤。
“开饭!”
刘也话落,引得堂下轰然大笑,高和不禁苦笑摇了摇头,示意宴会开始。
裁判的号令枪枪响,千军竟发,另一场战斗,由此打响!
宴席上交杯换盏,堂下众人的敬酒被刘也充耳不闻,直得全部将酒杯指向了一旁的高和。高和虽然以寡敌众,但好歹也曾混迹郡府官场,一时不落下风,像个和善的兄长般,将敬酒悉数拦下,不落下风。
刘也转世的第一天,便就此落下帷幕。
第二日,刘也起了个大早,悠闲的在街上逛了起来。此时的街上一切都已经回归了往常,行人小贩好不热闹,刘也经过之处,身旁人纷纷驻足行礼,以表尊敬。
刘也一边享受着从未有过的骄傲,一边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终于,在一个热气腾腾的火炉旁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