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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人间秋意渐浓,咸阴山的冰雪季正式来临,杜若外出巡山,在一处山谷位置见到了一只迷路的青鸟。
青鸟浑身青蓝色的羽毛立在一片茫茫雪色中间,是格外的显眼。
杜若想,若此番飞上山来的是一只白孔雀,恐怕就算它被困在这里十天半个月的,她也未必能找得到它。
想来青鸟也是被困多时,见到来人,欢欣地划着两条细细长长的腿奔过来,一个劲儿地围着杜若亲切地“咕咕”叫唤。
杜若将它带回了清宁居,猜想它应该也饿了,取来了水米给它果腹。阿懒是不吃这些的,阿懒平日里都是和他们上桌吃饭的,许衡吃什么它就吃什么,杜若见青鸟对她准备的水米吃得还算满意,也就放心了。
青鸟其实是来送信的,繁星写来一封信,并上几样礼物,交由青鸟送来,怎料这只青鸟不识路,在山上迷了三天的路。
对此,许衡说:“怎么和他主子一个德行?”
他脚边的青鸟委委屈屈地垂下脑袋,顿时连碗里还没吃完的米都不香了。
繁星写来的信件署的是许衡的名姓,拆开来却是写给杜若的,信纸上洋洋洒洒,记录的是他在某地时的一段见闻。
“挚友杜若,展信安……”
许衡读着信上开头几句常规问候,杜若正蹲在一株光秃秃的桃树下刨坑,好将繁星送来的两坛子新酒埋在树下。
杜若把圆拙的酒坛子轻手轻脚地端端正正摆进浅坑里,奇怪地问:“听着明明像是写给我的,可是,为何署的是你的名字呢?”
许衡没有立即回答,是因为也在想着繁星的用意。
杜若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答,便唤他的名字,“许衡?”
“嗯?”
“繁星在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他说,送你的那两坛酒名为‘三日醉’。”
杜若站起身来,双手沾满了泥土,心里满意地说: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错。那,还有说别的吗?”
“他在信上还写了他在北边的一个叫萧山城的地方,听闻的一个故事?”
“真的?快讲与我听!”
许衡嗓音低缓,用的是讲故事的语气,他缓缓道来:“故事发生在今年的春天,男的是个小小的捕快,名字叫作林砚……”
而此时,阿懒因为误食了繁星送来的酒味的雪媚娘,金鸡独立地站在桌子上打着酒嗝,一双眼睛想睁就是睁不开,歪着一颗小脑袋正昏昏欲睡。
阿懒听进耳朵里的只有些片段,注定是要错过了这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