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没好气地大声回答:“不然呢?”
妖龙看到明月跳出来叫嚣着要人合力歼之,脸上的疼得一跳一跳的,它怒目切齿地转头将战火引到手无寸铁的明月身上,杜若慌忙动身前去阻止,那玄衣客却先于她,以一己之力为明月挡下了。
随后,玄衣客对妖龙的攻势更加猛烈了。
繁星在原地,听到明月这样恶狠狠地说要杀死河龙,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对许衡感叹着说:“啧啧,你看到没有?女子啊,都是些多么凶猛的动物,残忍,残忍。”
“龙喉下有逆鳞径尺,你去告诉他们,务必一击即中。”
繁星头皮都跟着发麻,抬手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又揉揉自己的胸口,龇牙咧嘴的:“你同她们一样的残忍!”
许衡却笑而不语。
说时迟,那时快,繁星还未告诉他们如何制服那妖龙,杜若和玄衣客已联手将其制服了。
妖龙本是不服气,它扬起曲起的脖子,龙吟声响彻方圆百里的海域,海上夜行百鸟俱惊,在被燕云一脚踢中心口后,妖龙终于是安生了。
妖龙化出了人形,被捆着扔在甲板上,天上的雨便小了,又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会儿,天幕上边露出了一轮圆圆的明月,洒下一片皎洁的月色。
杜若盯着妖龙看了一会儿,感叹着,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还在想着,就见许衡拉着“自己”朝她走过来。
繁星打量着杜若黧黑的方脸和身上凸起的肌肉块,说话也是粗声粗气地如同打雷,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她自己的,他就笑得捂着肚子,直喊肚子疼,就要就地打滚了。
杜若后知后觉自己现在还是附身在船老大辞哥的身上,连忙再次念了咒语,将自己的身体换回来。
她不露痕迹地收回被许衡握在温热掌心里的手,问他:“你们怎么也在船上?”
繁星思索着许衡该是如何答复才好,莫不是要说凑巧路过这样拙劣的借口时,许衡就道了:“诸绳的公事办完了,我就回了雪山,发现山上空空荡荡的。”
“正好阿懒的老家就在西山,我们过来探亲,得知你们就在附近,怕你们迷了路,便寻到了此处。”
杜若点点头,“原来如此。”然后她又为自己辩解:“我们没有迷路。”
扰乱人间秩序的河龙原本是要被带回天庭去伏法,船上众人忽闻暗礁密布的小岛上传来低低的啜泣声,竟是那河龙的妻儿。
妖龙现身向船队发难时,她就在岛上看着,但是慑于妖龙的淫威,不敢出来,后来妖龙不敌,败下阵来,她便一直忧心忡忡着。
妖龙的妻子不断地为她的丈夫求着情,那妖龙的儿子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还是个孩童,额上长着两只短短的、有分叉的龙角,怯生生地躲在娘亲身后打量着所有人。
杜若摸了摸他头上的那对龙角,把身上的一块麦芽糖给了他,小白龙没有接,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而就在妖龙妻子为他哭求之时,安静的妖龙突然挣开身上的束缚,打伤看守他的天兵,欲抛妻弃子,独自逃之夭夭,被玄衣客眼明手快地飞掷以拂尘,再次制服。
天网恢恢,妖龙此次上天庭受罚,避无可避,或许是刚刚妖龙只顾自己逃命的做法伤了妻子的心,妻子沉默着不再言语,任由后来的天兵天将将其带走了。
玄衣客先时和妖龙一起对付船老大,而后又同船老大共同对付妖龙,他从前大抵是师从某门某派,身上师承技艺尚可,除却体力的消耗,并没怎么吃亏。现在妖龙落败已成定局,玄衣客便来带明月离开。
妖龙断须时,有血飞溅到他的脸上,星星点点地喷了燕云的半张脸,让他看起来不好相与,不复平日和善。
燕云问明月是否受伤,明月答没有,燕云仍有些不放心地翻起她的衣袖看了看,方才安心一些。
燕云问明月为何不告而别,是否有人去找过她,又说了些什么话,明月闭口不答,只说不愿意跟燕云回去,执意在船队到岸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