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轶把茶水间的门重重一关,脸上堆着的笑也硬邦邦地被撞到地上摔碎了似的。
“说好了名单是平分的,你们组的怎么都是师大、金融学院这些特别好的学校的?你别告诉我没有动过什么小心思。今天你们约得很好,怪不得呢!”
陆慷砺被赵家轶那声冷笑气得反而平静下来,耸耸肩:“是啊,我动过手脚,所以明明是320多份简历,我们这里偏私,一半的数量我们拿140多?我小学数学不及格啊!那天最后点数量是谁?是谁和峰哥说有效简历不到300的?!是谁在包里塞了一叠简历的?!”
赵家轶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随即伸手指着陆慷砺:“你别想着逃避我的问题,你们组里名单是不是挑选过?!”
“什么叫挑选?那天回来以后点算简历,我和你都有自己谈过的人,简历上备注了,拿到自己组里有什么不对?你别说自己画了圈的那几个漂亮的女生简历你没特别拿走。谁让你们吸引不到小朋友给简历呢?哼,说来也是,S大这种假本科毕业的,那里搞得定人家金融学院啊?”
“陆慷砺你别拿学历压人,在锐翔我们是拿业绩说话的,有本事你用毕业证书去谈客户,去招人,看看是不是人家买账,每个月多施舍你一点保费!”
赵家轶不提这个还好,眼下他居然用业绩来刺激陆慷砺,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陆慷砺气得眯起了眼睛,走到离赵家轶不到半米的地方,狠狠地盯着他,咬着牙不说话,眼神里的精光似乎要灼穿他。一直以来,他都怀疑苗奇峰给到自己团队的热线客户名单和质量都不如给赵家轶的,但也只是猜测,毕竟所有的线索都是直接电话通知他们去办公室领取,双方都没有交流。那次看到吕静雅神神秘秘匆匆忙忙回办公室,可能就是又有个客户打电话来咨询,时间卡在快下班,听起来资质又特别好,所以赵家轶舍不得放,急着让吕静雅来对接的吧。难怪她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子,总能遇到一些开公司或者做高管的客户,要给自己的员工配意外险,或者给儿子结婚提前准备几十万的保单。
陆慷砺之前和苗奇峰谈过,几乎是能确定他的偏私,但是他也知道,赵家轶马屁拍得相当到位,毕竟苗奇峰的太太以前就住在赵家轶隔壁的小区,他不知“偶遇”过多少次,水果点心红酒香水随手就分他们一点。这个陆慷砺认,混职场,自己没本事也不愿意用这种手段获取资源,不会天真地要求全然公平。可是他不能忍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赵家轶,纵容他的下属欺负到自己团队头上来。去翻看人家的笔记,这种事情简直猥琐!
“我们每一分钱的保费都干干净净,晚上睡得着!”陆慷砺干脆直接凑到赵家轶耳朵旁边,压低声音说,“我是听说有的人为了业务不择手段,女孩子谈客户从晚上八点谈到第二天早上从酒店出门……”
赵家轶紧紧握着拳头,脸色发白,最终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这种证据,丢的是整个锐翔的脸。但是你也别太得意,常在河边走啊,要小心。”
说完这句,陆慷砺一把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水间。
虽说已经讲了让他们没事就早点回家,可曾言言和王斐,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陆慷砺到底会和赵家轶把“谈判”谈成什么样子。两个人早就把包收拾好了,然后拆了一袋薯片,美滋没味地机械地你一片我一片,又不能总盯着门口看。好容易用余光看到陆慷砺出现,还假装闲聊着什么八卦,舍不得走。
“哎我问你,你那个客户,难道真的是夜总会里做……服务生的吗?”
“很帅的,我介绍给你认识……”
陆慷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连呼吸都已经调整好了。他看看这两个家伙,伸手直接抢过薯片的袋子,说:“不急着回家对吧,和家里打个电话?想不想去吃日料自助?”
“必须想!”王斐眼睛都亮了。
曾言言知道,大约今天晚上会得知许多真相,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