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妃虽说迷迷糊糊的，但是因着尧姜说了方才的那一番话之后，她的心中亦也清明了不少。本便不是一个愚笨的妇人，不过只是因为眼下过得安逸，方才收起了自己的七窍玲珑心。

尧姜看见许淑妃大抵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母妃还是想一想，这康婕妤素日之中，可有得罪过什么人。亦或是，这些时日里，可有人跟母妃走得极近？”

闻言，许淑妃沉吟了片刻，却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好如实说道：“你知晓，我向来不喜与旁的人过多接触，素日里也只有你柳娘娘会随时来找我聊会儿天罢了。至于康婕妤，我本就与她来往甚少，又怎会知道她素日之中，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呢。”

尧姜诧异，好似方才才有了一点眉目的事情，到这里却又全然断掉了。

心中正暗道可惜，却又在下一刻，脑子之中蓦地灵光乍现。

柳贤妃？尧姜怎么会忘了，前一世的时候，这个与许淑妃一贯交好的女子，在许淑妃病殁之后，却是屡次陷害于她。虽说最后尧姜远嫁藩国和亲一事，与柳贤妃并没有特别大的联系，但是却仍旧改变不了，这个女子三番两次对她的毒害。

饶是重活一世，尧姜仍旧没能想通这一点。如今许淑妃提起了柳贤妃，她这才意识到，柳贤妃几乎是日日都会来瑶华宫小坐片刻，如果真的是许淑妃送给康婕妤的吃食出了问题，那么柳贤妃下手的可能性，便是极大的。

思及至此，尧姜免不了开口询问道：“母妃可还记得，那日柳娘娘过来的时候，康婕妤可也在瑶华宫中？”

许淑妃皱了眉头，开始努力地思索，最终却是摇了摇头。那么久的事情了，她又怎么会记得所有的细节呢。

倒是一侧的宸玥在这个时候，略微迟疑地说道：“奴婢记得，那日康婕妤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贤妃娘娘便到了。好似在门口，还与康婕妤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呢。”

尧姜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如果宸玥没有记错的话，那么柳贤妃便极有可能会在那个时候，朝着许淑妃赏给康婕妤的那盘糕点里头做手脚。只是，若真是柳贤妃的话，她又是如何做的手脚呢？

瑶华宫因临近养心殿的缘故，几乎门前算是人来人往。康婕妤身怀龙裔，出行自然是马虎不得的，身旁伺候的宫人应当也是精心挑选过的，而瑶华宫前，更是宫人繁多，那么多双眼睛，柳贤妃又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眼下不过仍旧还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康婕妤小产一事，和柳贤妃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尧姜只觉得甚是苦恼，一侧的宸玥却是没有许淑妃那般的茫然，她立于许淑妃的身旁，只轻声问道：“殿下是觉得，这件事情与贤妃娘娘有关吗？”

尧姜本想当即说一声“是”的，却在看到许淑妃面上的神情之后，蓦地改了口，只道：“不过是问问而已，柳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宸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