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一个夏日,一群衣着亮丽的女孩把她围在教室的中间。她们推搡她,打骂她,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而周围则是另一群袖手旁观的看客。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18岁的周旗明媚而美丽,两只手臂交叠在胸前,眼神锐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不是我,我没有……”
与周旗的咄咄逼人相比,她的辩解显得十分无力。
好不容易才来到荣城高中上学,然而却莫名其妙卷入一起“绯闻事件”,对她寄予厚望的章老师被逼离开学校,而她也被迫退学。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就是你害的章老师!可惜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再也看不到了。”
周旗拿过一个有些旧的背包,丢在地上。
“学校的公告已经出来了,你看到了吧?你已经被开除了!这是你的东西!赶快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你们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章老师?”
此时的她胸中涌起无限愤慨。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章老师曾是她在冷酷学校生活里的唯一光亮。他鼓励她的理想,欣赏她的天分,教她绘画技巧,还为她打开艺术之门。他是她最尊敬的人,他的人品和个性,她绝对能保证。无论如何,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周旗嘴角抽笑,凑近她的耳旁。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不配跟我们在一起,明白了吗?下贱胚子,就只能在下贱的地方待着,别妄想来这里攀高枝。”
周旗声音不大,可是口吻却异常寒冷。
原来是因为我不配啊。呵,我是不配跟你们这群“天之骄子”为伍。
她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咽下涌上来的泪意,然后拣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
从那一天起,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生了根。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那些质疑她的人,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闭嘴。还有章老师,她一定会找到他,问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绝不让他白白背上骂名……
刘玉尔眼见情况有些复杂,小心翼翼地问到:“小荷,周小姐,你们……认识?”
“这不是我最亲爱的同学金栩荷吗?竟然在这里上班啊?”
周旗比18岁的时候更加漂亮了,可是看她的眼神依旧轻蔑。
刘玉尔和另外三个店员错愕地看着金栩荷,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让她们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一向温和开朗的金栩荷,竟然也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既冷漠又疏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过了一会,金栩荷抿了抿唇,眼光向下,像是没听见周旗的话。
“刘店长,鞋子送到了,请您签字确认一下,我这就回去了。”
刘玉尔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去服务台签字。金栩荷正要转身离开,周旗突然喊住她。
“等一下!”
金栩荷身形一顿,抬眼看着她。
“你拿过来的鞋子,我还没试呢,怎么就要走了?”
“让刘店长帮你试吧。”
“可是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试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旗绝对是故意的。店里的火药味突然浓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提心吊胆。难道“魔女”要发飙了吗?
刘玉尔赶忙走过来赔笑道:“周小姐,我来帮你试吧!她不是我们店里的人……”
“刘店长,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周旗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然而眼神凌厉,让人只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瞬间,当年那种屈辱的感觉再次袭来,让金栩荷心中一直压抑的怒气值不断上升。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发作。她好不容易才在荣城立足,如果这个时候不低头,不仅刘店长,可能连他们店长也会无辜受累,甚至自己的工作都要不保。
她太了解她们这些“重度公主病患者”了。之前就有一位同学,因为弄脏了周旗的衣服,而被劝退学。总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金栩荷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到周旗身边,嘴里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好,我帮你试!”
金栩荷面无表情地拿过鞋子,来到周旗面前,犹豫了一下,弯腰蹲了下来。
周旗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突然凑到她面前,挑衅地一笑,轻声说道:“这种工作果然很适合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