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
用饭的地方到了,一条断了一根腿的长凳靠着墙。上面有一盘菜窝头。长凳旁边蹲着几个侍女直着脖子往下咽窝头。
洪渊皱皱眉,这玩意儿拉嗓子?
菜窝头入手,铁蛋似的沉甸甸的。洪渊对着她主子所在的方向挥了挥,又瞥了一眼脚边的蒜泥。
说好的喂肥了再卖呢?出尔反尔会遭报应的。
报应来了!
一抹白色身影自日边飞来,清透柔和的白衣宽袖鼓荡,携了三分晨曦。脚尖起起落落,掠过人工花海,沾了几滴晨露。
眸中水气氤氲,藏了三分忧郁。鼻子小巧别致,让人想起洁白光滑的莲子。举手投足,似雨中白莲,随风轻颤,携雨起舞。
洪渊忍住想要鼓掌的冲动,黑心肝吃个早饭还需要仙女歌舞助兴?
这一想法很快被否决。
白莲衣袖一挥,无数银针钉向五角凉亭。银针在晨光中闪着金芒,耀眼夺目。似暴雨将至前的闪电,夺目转瞬。
银针横穿花海,某人还在自顾自品蛋羹。
银针刺破帐缦,某人口中蛋羹入喉。
银针已至面门,某人蛋羹碗搁于石几上。
铿锵一声,所有银针化为粉末。
某人立于灿烂夺目的粉末中,明明嘴角轻勾,眼中却已经浮上愠色。
“白莲布针,精进不少!”
洪渊撇撇嘴,布针如此迅捷,这货都能粉碎。灵力修炼几世了?
白莲眸中怒色更甚,脚尖踏上凉亭,宽袖如水蛇已经缠上市主的腰。倏忽之间,越缠越紧。白莲收袖,往虚空中荡去。
想象中的大抛飞人没有出现。
只有漫天被市主瞬间裁剪成无数块的白帕子簌簌落下。
他笑意深深,招呼越丹,“这素锦是仙家制的,名贵无比。快收起来到鬼市去卖!”
洪渊一脸黑线,财迷!
“几世了?还不回吗?”白莲语气冰冷。
“……”
洪渊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脑中已经脑补了一部深情仙妻薄情郎,千年追夫难成双的爱情纠葛大戏。
于是,捅捅旁边的一个侍女,“喂!这仙女是不是他娘子?”
侍女被调教得很好,一副“不可说”的表情。却又忍不住偷瞄仙女。
洪渊撇撇嘴,又捅捅她,“你和我说,我不告诉别人。”
侍女挤眉、弄眼、咬唇、吐气,终于憋不住了。
“不是……”
洪渊正兴致勃勃的做洗耳恭听状,却怎么也没有下文了。于是心焦的继续吃瓜,“不是娘子,是什么?这一脸的隐忍怨怼,分明就是盼夫久不归的怨妇!”
“我跟你说,你们别被他那伪善的样子欺骗了。有钱有颜,还法力无边,一定惹了不少桃花债,不定什么时候,都找上门,就有的好看了……”
“不是,主子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侍女终于不堪忍受她对自己主子的诬赖抹黑。
洪渊一脸奸计得逞的继续洗耳恭听。
只要功夫深,没有吃不到的瓜。
“主子是这世间最长情、最深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