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看了,”嘉慕把东西一样一样都搬了出来,“这些我都不要,我就带几件衣服几本书就得了,反正也不远,我要是缺什么,御风回来拿不就行了吗?”
师父思索半天,“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算了。你把东西都搬回我书房里放好,我和江大人喝点小酒去。”
“是。”嘉慕不情不愿地答应着。
“对了,你别的可以不着急拿,把金风链带着。”师父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
“好的好的,您快去喝酒吧。”嘉慕弯着腰把书挪了出来。
金风链啊。形似纯金,流光溢彩的法器。
记得刚刚拜师学习的时候,嘉慕总觉得心静不下来,虽然大脑里空空的,可是无端生出许多念头。鬼魅地,放肆地缠绕着她,让她心神不宁。
师父看她可怜,犹豫了好几天,才终于舍得将金风链送给了她,说能帮助她平心静气。嘉慕尝到了甜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戴着它,但师父说会因此产生依赖性,只让她在情绪激烈难以控制的时候使用。
师父的话真的很有道理,现在即使不用它,嘉慕也很少会有什么夸张的情绪波动了。
好不容易搬完了书,得把这个比灶台还大的占卜法器弄回去。这玩意,宽需几人合抱,又重得匪夷所思,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把它弄过来的。
虽修道之人体力远比常人强得多,但架不住这法器是实打实得重!感觉像在搬动一座小山一样。
师兄师姐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山上除了师徒四人,就只有一位负责打扫的大爷,身材佝偻,连清理个落叶都特别慢。常常是嘉慕完成了今天的修炼任务之后,帮着他打扫,才让他们的住处不至于脏乱得没法下脚。
她搬了一尺,就累得瘫坐。要不要找三师兄来帮忙呢?正想着,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徐徐而来。嘉慕懒洋洋地回眸,见是今天和江大人一起来的那个玄衣少年。
真是少年侠客,眉目如画,又气宇轩昂。玄衣的深邃愈发反衬出他皮肤的洁白,修直的样子恰似画中的墨竹。
“我帮你,”他俯下身,似乎还挺轻松地拖动对于嘉慕来说像山一样重的法器,“搬到哪里?”
“书房,”嘉慕吃惊于他的力气,“谢谢你呀。”
两个人只是第一次见面,却意外有默契地合作着。但即使如此,也是好半天才勉强把法器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嘉慕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道,“少侠,真是谢谢你!你真是力能扛鼎!孔武过人!”
玄衣少年秀眉聚起,脸上有几分无奈之色,“听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个彪形大汉。”
嘉慕一向喜欢胡乱用词,笑着解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是个意气风发的美少年嘛。”
玄衣少年听到嘉慕夸赞自己也没什么反应,环顾四周道,“这是山中子的书房?”
“是啊。”嘉慕来得次数太多了,可没觉得有什么可看的,便和玄衣少年搭话道,“你是和江大人一起来的?”
玄衣少年嗯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大臣,莫非你是将军吗?”
玄衣少年走到书桌跟前,打量桌上的书册,“不是。我是修道之人,现受雇于人。”
嘉慕上来了兴致,“原来是道友!你师父是谁啊?哎呀,不对,你叫什么来着,我叫嘉慕,你应该知道吧,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玄衣少年举头看向高耸的书柜,“我名为玉骨。家师不如山中子声名贯耳,只是无名隐士。”
“这样啊。但你这么厉害,你师父肯定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嘉慕绕他背后端详他的剑,“你的剑看着就不是凡品,感觉还挺重的。”
“此剑名为承劭,算不上什么宝剑。”
玉骨倒是慷慨,解下剑递给她。接过来的一瞬间便觉沉重无比。黑漆漆的剑鞘和剑柄,其貌不扬的,可是拔出剑来,却发觉这无比锋利的剑刃中收敛着凛凛霜寒。嘉慕挥动它都觉得费力,更遑论用它打架了。
“难怪你那么有力气,原来天天用的是这么重的武器。”看他身体不算很健壮,可却力大无穷的,果然是不能以貌取人吗?
玉骨又帮着嘉慕搬完了所有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搬到车里的东西之后,嘉慕解脱地伸了个懒腰。
“可多谢你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现在还得去收拾东西。所以,我先走了,以后请你吃饭哈!”
玉骨点点头,嘉慕便挥了挥手,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