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里的繁星格外明亮,凉凉的风拂着庭院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安韶没有去寻兰殿而是留在了太子妃的垂月台。垂月台比寻兰殿清简多了,没有另人眼花缭乱的稀世珍宝,也没有那吵人的笙歌。
安韶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没有吵醒蒋冉,安韶轻轻踱步到庭院,看着高高的月亮。安韶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洒落在人间的月光,手却被蒋冉握住。
“手这么凉,出来也不多披件衣服。”蒋冉边说边将外衣披在了安韶的身上。
安韶对蒋冉笑了笑,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披在了蒋冉身上,“回屋吧。”
安韶揽着蒋冉回了屋,两个人却再无睡意。蒋冉抱出一盘玉棋出来,“太子既然睡不着,就陪臣妾下下棋吧。”
“也好。”
两个人便一言不发地下起了棋。但安韶始终不能静下心来,连蒋冉的棋局都看不破,输得一塌糊涂。蒋冉看了看安韶,问:“太子输成这样,倒叫臣妾飘飘然了。”
安韶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冉儿棋艺有长进了。”
蒋冉边收拾棋子边问:“不是臣妾的棋艺有长进,是太子有些心不在焉了。可是为李侧妃伤神?”
安韶眉头一蹙,“不是她。”
“那便是挽楼里的那一位了吧。”蒋冉微笑着试探安韶的话。
听到这句话,安韶不再说话,蒋冉见安韶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太子和明侧妃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了,明侧妃什么样的性子,太子难道还不清楚吗?即便是明侧妃犯了什么过错,也不必要将她打发到挽楼那样偏僻的地方的,太子这样做,明侧妃该多伤心啊。”
安韶若有所思,他脑海里都是赵子鸾说过的话,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真的是本宫的错了。”
蒋冉叹了口气,“如今倒是越发不好收拾了。太子若是想接明侧妃回玲珑殿,李侧妃必定百般阻挠,那时候,太子是顾念李侧妃呢还是明侧妃?”
安韶冷笑一声:“自然是要顾念明侧妃,本宫想要做的事还轮不到她一个侧妃来指手画脚。”
蒋冉点点头,“该杀杀李侧妃的威风了,这些年,东宫已经是怨声载道,连臣妾这个太子妃还要让她三分,又何况是别的妃妾呢。”
“冉儿你就不怕明侧妃也会走了李侧妃的路恃宠而骄?”毕竟她不是明秀,她是怎样一个人,安韶也并不了解。
“臣妾只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
安韶点点头,回顾李侧妃往昔与今朝,何尝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坟墓。若是她真的走了李侧妃的老路,就算是自己错看了她吧。
“明日我就让明侧妃回玲珑殿,你准备准备吧,她这些日子里也没少吃苦。”安韶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继续回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韶出了垂月台的门就见两个侍卫跑到自己跟前跪了下来。
安韶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其中一个侍卫说:“昨夜六皇子殿下离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