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低语一番,惹得肖语凤嗔笑连连,便又疾步走出园子。
到了园子外墙的拐角处,一个瘦长人影从树后闪出,走到巧儿面前。
“都办妥了?”
“该说的都说了,那法子也告诉她了。”巧儿低头顺从答道。
“很好,后面的事情,你也要见机行事,但是记住,她哥哥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得小心自己的身份。”
“是。”
傍晚,贺清跌跌撞撞鼻青脸肿的一头扎进阿颜怀里。
阿颜吓得惊叫起来,白鹤闻声赶来,见阿颜满手是血,无措的举着,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鹿。
白鹤只当阿颜天地不怕人神不惧,不料今日吓成这副模样,走过去捏了捏她的手,便先扶着贺清躺下,见他只是皮外伤,放下心来。
阿颜的手被白鹤的手汗渍渍的包裹着,觉得有了些许安慰。
只是这贺清,这么和气的一个人,怎么会蠢到和人打架呢?
贺清龇牙咧嘴的捂着乌青眼睛,左边脸肿的吓人,左边胳膊有道深深的口子,似是被刀剑所伤,噗嗤的往外流着血。
“千诸啊,我要死了啊,你可得救救我啊,千诸啊,”这货见两人都紧张他,便开始鬼哭狼嚎。
白鹤只当听不见,麻利的开始给贺清包扎伤口,阿颜奇怪:“怎么不去医馆看大夫呢?”
“他呀,宁愿死在家里,都不会去医馆的。”
“阿颜,阿颜,快点给我做好吃的,我要吃,要吃你上次说的盐,盐猪鸡。”
“是盐焗鸡!!”阿颜嘴上不满,急急忙忙擦了手去厨房。
今日城里的人似乎都抓螃蟹尝新鲜去了,来的人不多,阿颜心里虽然担心,但所幸大家并不知道是蒸是煮,是配黄酒还是蘸米醋,更重要的是,他们或许连这硬壳儿都没办法对付。
阿颜这么安慰着自己,决定明日把蒸螃蟹亮相出来,自己才是最权威的吃蟹高手,又什么好怕的。
还好,厨房还有一只小公鸡。这盐焗鸡,挑起来可有讲究,童子鸡太瘦,老母鸡太柴,要用不大不小的公鸡,肉多又劲道。
将鸡前前后后洗干净,用牙签戳些洞,用蜂蜜,酱油,盐,姜片调了汁,好好的黑它做了马杀鸡,用油纸包好扎紧,放那儿腌着。
看他留了那么多血,阿颜想着得用什么补补。便找来红枣,红米,赤小豆,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粗粮,放炉子上慢慢炖着。临了,又瞅见一罐红糖,便结结实实的加了好几勺。
鸡此刻也腌好了,把油纸拆开,又把剩下的料汁重新淋了上去,这鸡一下就变得红彤彤,阿颜最喜欢这种浓淡适宜的酱油色。在锅里垫满姜片和葱结,鸡整齐放在上面,盖上盖子慢火煨着,不一会儿,一股鸡肉特有的清香便扑鼻而来。
“来啦!”阿颜将整只冒着热气的盐焗鸡端上来,肋条分明的鸡肉微微凝缩泛着透明的汁水,表皮焦黄,这精华全在这一点酥脆上。小豆子早已经在边上戳着筷子等,贺清这家伙更夸张,直接先扯了只鸡腿给小豆子,便抱着啃。
阿颜觉得今天的贺清有些异样,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今日虽然闹腾,但却一言不发,似乎铆足了劲儿找地方发泄。
白鹤看着阿颜所有所思,端着粥碗的手一愣,骨节用力到泛白,心中情绪复杂。
“天哪!这个粥怎么这么甜啊!阿颜你放了一罐糖啊!”贺清的惨叫响彻整条街。
“喝下去!”女生的声音仿佛憋着笑。
“哦。”贺清瘪瘪嘴,一骨碌灌了下去。
“啊烫烫烫烫!”
“哈哈哈哈哈哈!”有一阵爆笑声传来,窗外的鸟儿惊到扑棱着飞走了。
夜已深,白鹤烹了茶,端到凉亭里,见阿颜又在发呆,找了衣裳给她披上。
“千诸,我有一个问题。”阿颜从思考中缓过神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阿清为什么不去医馆,是吧!”白鹤静静的望着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