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一刻不停的将馆子里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番,把破旧的碗筷挑出来扔了,将完好的细心清洗干净规矩摆放整齐,觉得这碗筷全都黑不溜秋没个形状,甚至会影响饭菜的口感,心想着下午得去重买些好看的;又架着凳子将墙上的画全部取下,交给白鹤,见白鹤小心的将他们卷好系上,甚是宝贝,便不屑的问他:“你这些字画一个也没卖出去过,又什么好宝贝的?”
白鹤一边整理一边正色说道:“小生虽不才,但自古以来笔墨无价,也不是钱财能衡量的。”
哟,这股酸酸的秀才气息,真是叫人受不了。阿颜瘪了瘪嘴,心想:看来你这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真得好好治治。便指挥着白鹤将素色的桌布一一铺好,折来的桂花修理整齐,插在小瓶子中,寻个好看的角度摆在每张桌子上;木漆盘放在桌子另一边,上面放着一副木筷和勺子,用深蓝色的绸布包着。做完这些,阿颜伸了个懒腰,拉着白鹤在门口欣赏起来。
白鹤不由得夸赞起阿颜来:“阿颜真是妙手,我之前还不知,这简简单单的桂花和素布,竟也能相称的如此好看。”
阿颜早就得意的嘿嘿笑着,心想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嘴上说着:“小意思小意思,快去拿纸笔来,我要写菜单了。”
于是白鹤将纸笔拿来铺开,坐好看着阿颜:“阿颜说吧,我来记着。”
阿颜不知这里的寻常百姓平时吃些什么,便白鹤,白鹤答道:“寻常人家喜欢吃些面食,饼子也是经常吃的,再就是些炙肉炖肉,配些蔬菜,那些奢靡酒楼,千诸也不曾去过,便不知了。”
阿颜心里想着这里的人民生活也太简单了吧,吃的这么朴素,便报出些现代菜名来:“糖醋排骨,油爆虾,口水鸡,东坡肉,爆炒肥肠,虎皮青椒”,觉得太荤了,又想了些素菜来:“香菇青菜,油焖茄子,白菜炖粉条”,说着便看白鹤写到哪,却看见他只写了些虾,肉,鸡这样的字,原来这呆子没听过菜名,不知道从何下笔,于是抢过笔来,歪歪扭扭的写下来。
写完阿颜只觉得自己的字实在太丑了,便不好意思的尬笑,白鹤却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些菜名,一个个问道:“糖醋排骨?是用饴糖和米醋做得吗?”
阿颜点点头,白鹤又问:“那口水鸡岂不是要用口水做?这虎皮青椒,阿颜,咱们还得雇几个壮汉去乡下打老虎呢!”
阿颜听得好气又好笑,懒得一一解释,只得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做一个你就知道了,”催着白鹤将这些重新誊写了一边,留着明天贴在门口招揽客人。自己便去厨房,将刚刚买的食材整理好,找出些大个的青椒出来,又从整鸡上剁下鸡腿,准备做午饭。
先把鸡腿放进冷水中,加了几粒花椒子和两片姜,大火烧开后又闷了会儿,找了个盆从井里打了冰凉的水,将鸡腿捞出来泡着;把大蒜生姜紫苏和小米椒剁了沫儿放小碗里,加了些酱油,盐糖醋和香油拌匀,找来几粒花生米炒香压碎,把鸡腿捞出来,掐了掐,感觉这皮有些脆了,便哐哐哐麻利的剁了块码在碗里,将那小碗的调料倒在上面,花生碎撒着,又将昨天剩下的辣椒沫儿混着芝麻浇了热油,趁着油香四溢,狠狠舀了2勺浇在鸡腿上。这样口水鸡就做好了,阿颜看着这艳红赤白油光鲜亮的一盘,觉得甚是满意。
接着又做虎皮青椒,把青椒头摁下去掏出籽来,洗干净直接扔锅里小火烤着,烤到发软表皮焦黄,便把调好的糖醋油汁儿倒进去,撒上些蒜沫儿,一阵浓浓的香醋味随着烟汽升腾而出。
白鹤在前堂馆子里忽的闻到一阵酸酸辣辣的酱汁儿味,心里莫名觉得一阵安心,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小庭院里,见桌上一盘红绿白相间的鸡肉煞是好看,一旁的青椒用白蒜点缀着,酱红的汁液均匀的裹着,让人迫不及待想尝一口。此时阿颜已经拿着碗筷坐好,期待的看着白鹤:“快尝尝,”白鹤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只觉得这鸡肉鲜嫩多汁,伴着这股花生芝麻的酥香和紫苏的异香,顿时明白为何这道菜要叫口水鸡,便吃着停不下来。
可不一会儿,白鹤便觉得不对劲,一股生辣椒的辛辣从喉咙传到鼻腔,只觉得辣到头发晕心发慌,原来是这小米椒起了作用,顿时满脸通红眼泪汪汪。
阿颜见状,憋着笑道:“你好可怜哦,但是我还是很想笑怎么办哈哈哈哈,”原来这呆子不能吃辣椒,在阿颜眼里,不吃辣椒的都是异类,于是又默默想着:一定要把他吃辣的习惯培养起来。
两人一个皱眉一个嬉笑的吃完了午饭,白鹤见阿颜吃完便撑着头发呆打瞌睡,便信步走到厢房,一会儿抱着一个盒子出来,轻轻把阿颜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