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费力的挪了挪已经麻木的手臂,感觉自己似乎是深深陷在沙子里,动了一下早已麻痹的脖子,头顶什么东西被顶开,忽的一道亮光闯进来,阿颜勉强开眼睛,懵了。
木头房梁,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土灶台,破了洞的纸糊窗户边挂了几块肉和菜干。阿颜心里顿时冒出一堆黑人问号:这特么是个厨房?我不是在电脑面前写案子吗?这是哪里?我上班偷完游戏被领导抓过来当群众演员了?
正当阿颜脑子一阵发懵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她抬头一看,一位穿着白色长袍戴着奇怪帽子的年轻男子呆若木鸡的看着她,阿颜才发觉自己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蹲在一个米缸里。阿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这位男子,场面似乎有点尴尬。
于是阿颜清了清嗓子,扑哧一声开始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个样子好搞笑啊哈哈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往那位男子看去,心中暗叫不妙:怎么肥四?他怎么还是傻不愣登的看着我?我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我先从缸里出来?
阿颜蹬了蹬腿,双手撑着缸的边缘想先站起来,只是这米踩上去软绵绵不得劲,加上自己昏昏沉沉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许久都没有站的起来,此时的气氛似乎更加尴尬,阿颜笑容的僵硬的看着男子,半晌憋出一句:“帅哥,能帮我一下下吗?”
白衣男子似乎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四下看看看,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你,你可是我家的米粮成的精?”
阿颜有些懵:“这什么意思?他是认真的吗?还是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不管,我得先出来啊”于是正色道:“啊,对啊,但是我现在被卡住了,你先过来拉我一把。”
白衣男子听闻果真走到米缸前来,坚定地向阿颜做了个揖:“如此小生唐突了”,便小心扶住阿颜的手臂,用力将她拉了出来。末了又作揖道:“敢问,敢问仙子如何称呼?”
阿颜边撑胳膊蹬腿儿的抖落身上的米粒儿,边上下打量着这位白衣男子,只见他穿一件白色圆襟长袍,却挂着些白色粉末,大概是面粉粘着,下摆和颈处露出牙白的里衣,腰间随意束着一抹藏青色布条,头上戴一顶朱青的布帽,额前几缕头发任性的散出来,脸上也横着些黑灰,加上屋里光线暗,便看不清颜色。阿颜心想:这人邋里邋遢,说话稀里糊涂的,还当我是米桶精?果真是个傻子。便严肃说道:“本米桶,啊不,本仙子名讳不可言,你先告诉我,这是何处啊?”
男子听闻更加恭敬,正色道:“此处为小生的酒肆庖室,粗鄙简陋,仙子莫怪。”
阿颜听的心烦:这人傻的不轻,不得跟他拎不清。便自顾的冲出房门,却看到一个泥泞的小庭院,再往右,果真是个小酒馆,还零落的坐着几个群众演员,只是这布景和群演也太逼真了吧?嗯?怎么不见工作人员?阿颜冲出酒馆,见了眼前这景象,心中暗叫不妙。
只见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两车宽的街道熙熙攘攘,马车行人络绎不绝,道路两侧是些木板搭成的小铺摊,卖的竟是些铜镜胭脂,鸡毛掸子,着麻衣挽长丝的姑娘们簇在摊前仔细挑着。阿颜焦急的边走边看,走到街的尽头,看到的还是相似的另一条街,又折回来往另一头走,找遍了也没看到有现代人的装束,脑门涔出汗来,心里一急抓住一个路人问道:“兄弟,这是哪里啊?工作人员在哪里?”
这路人被阿颜抓住肩膀,眼神怪异的打量着阿颜:“这位小娘子,你没事儿吧?这里是洛城啊,还能是哪儿?什么工作人员?没听说过。”说罢便急忙走了。阿颜傻傻的站在街上,脑子里迅速回忆自己一个小时前在做什么:在办公室里工作的累了,拿起手机打开了一个农场游戏想收个菜喂个牛偷偷休息一会儿,但似乎好像又不小心迷糊睡着了,然后…然后就到了刚刚那个傻子的厨房里?
等等,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到另一个地方来,还是…洛城?我在做梦吧?阿颜掐了掐胳膊,却疼的直咧嘴,心中有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清晰,又逮了个路人问道:“大姐,你知道新角大厦怎么走吗?就是那个南京路上的那个。”
大姐打量着阿颜,笑着说道:“女娃娃,你说的地方大娘没听说过,你家住哪儿啊,离这朱雀街远不远?大娘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