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倾伸手接过,“你倒是吝啬,一个字不肯多说。你身子未愈,我命人给你备了轿辇,回去好生休息。”
“多谢。”清峭颔首告退,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以现下全身刺痛的情况看,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安然回到翠华宫。
殿外阳光灿烂,有些晃眼。银杏叶自头顶飘落,划过他的耳廓,落在肩头,带着阳光的温度,热烈而滚烫。
东倾安排的辇轿就停在殿外,侍官静侯在一边,不时往殿门口看看。见清峭出得殿门,急忙相迎,命人压低轿辇,侍奉清峭上轿。辇轿四角挂着玲珑香球,熏着羯婆罗香,但方枕和绡纱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龙涎香。
清峭半歪着,昏昏欲睡,一觉醒来,厌迟已候在辇轿外。
厌迟打着轿帘扶清峭下轿,见他脸色比去时更加难看,心便沉了几分,等进了宫门,才低声道,“药王已经到了。”
药王为清峭请完脉,长长叹了一声,“你我曾同去人间行医布药,算是半个同门,我不瞒你,你的身体无碍,但神魂受损,说严重是很严重,说无碍也算无碍,只是需得好生静养,不得忧思,不得动用一丝神力,换句话说,你如今的身体,还不如一个凡人。我给你开几味药,配着那两味护神丹,应该能起些作用。”
“有劳。”清峭点点头。
“若有可能,先卸下鹤书堂的事务,闭关个百年为好。”药丸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皱眉,苦口婆心地劝道。
“多谢。厌迟,送药王。”清峭温和地笑笑,招厌迟送客。
他身上滚烫,口渴地难受,伸手端起一边的茶盏,茶斟地不满,却在他的手中溅出,打湿了衣衫。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脑中一片空白,他竟连只杯都握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