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峭自斟了一盏茶,“言过其实。”
“说好听的是不与人交恶,实则就是个和稀泥的!”小船娘撇撇嘴,“对谁都好,其实为人疏离,他在清虚境该是没什么朋友罢!”
清峭抿了口茶,朝小船娘轻轻一笑,“姑娘载的那位神君离开不归海后去了何处?”
“酆都。”小船娘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擦了擦手,“他登上酆都码头的时候,面如死灰,全身上下都透着死气。我知道他早就没救了,故而不曾阻止,或许去了酆都,他的命运反而有转机。而你与他不同,你还有救。”
“多谢!”清峭起身离开。
小船娘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了。
距酆都十里,周围便已寸草不生,鸟兽尽散。酆都码头周围阴雾森森,涉水林木张牙舞爪地站,枯而不腐。清峭负手站在城下,仰头看着漆黑的城墙,按小船娘所说,赣榆神官应是到此处来了。
清峭暗暗吸了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城门,阴风扑面,枯叶在脚边翻飞。他穿过漆黑的城楼门洞,看着空旷的长街,破败的民宅,微微皱眉。酆都城虽地处冥界入口,却是人间的地界儿,如今空城无人,阳气稀薄,阴气遍布,已非人族之境。
一只竹球忽地轱辘辘滚到他的脚边,远处传来孩子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