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拾最近总是在做梦。
恍恍惚惚的梦。
在一个深邃的夜晚,冷风在海岸边呼嚎着,她不清楚自己穿了些什么衣服,很冷。头发和沙粒混合在一起对着脸噼里啪啦的一通乱撞。
光着脚站在有些硌脚的海岸边,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东西,像是很久很久前的史前世纪。她看着海天一线的远方,一滚滚的云彩和隐隐约约的光,天空像一张被揉乱的纸,有一种颓废荒败的美感。
她站在看了一会儿,潮水涌来时,她就向海里跑去。
水很冷……她还在跑……还在跑……
停下吧!停下吧!停下吧!她心里狂叫着,但是身体不听话,泪流满面的还是跑着。
嘴巴里尝到了咸味,她搞不太清楚到底是海水的味道还是泪水味道。
她沉下去了。
冰冷,压抑,还有困束。她讲不明白,每天都在溺死的边缘清醒,整个人像是在水里捞起来一样,无力。
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她看到了姜瀚启,穿着白色蓝杠杠的校服,伸手去接她。
南辛今天好不容易休息---生病,杨拾便索性让她给自己画一幅画。南辛有点惊讶百般推辞,不仅仅是很久都没有画画的缘故,更多的是一种负罪感。
在南辛看来画画更近似是一种朝圣,没人知道她对这件事情的信仰,但是她曾经为了生活放弃过这个事情。谋生和生活从来都是人类存在于世一个巨大难题,放眼这个经济利益至上的世界,没有人能完全的去生活而不是谋生。谋生本事就是对理想的负罪,南辛的职业特殊,这不光光是一种负罪了,这还是一种对自己精神的惩罚。
杨拾确是格外坚持,还为此穿上了婚纱,那象征着纯洁忠诚的婚纱,一生只能穿一次的。杨拾三五下就套在了身上,光着脚坐在小小的弹簧床上,映着小窗里透出来的阳光是美的。那个画面里杨拾有一种不染尘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