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万圣宫一趟,她不仅什么都没做成,还凭白地被那个什么朝云国九王爷给捉弄了一通,有什么了不起嘛?不就是个王爷么,还要挟她以后再不许救他,不求就不求,她就不信了,没有令狐英,也没有羽千扬,她苏轻妍就没办法救出羽千涔。
不过话说回来,苏轻妍抬头,看了一眼隐在云里的月亮,不仅轻叹口气自己现在,还有什么招可以使呢?
不管了!用力摇摇头,苏轻妍暗自决定,先回浮都袁家再说,最不济自己还可以溜出袁家,前往刑部亲自出去打探羽千涔的消息,岂不比靠别人更心安?
想清楚这一层,苏轻妍刹那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步速也随之加快。
云扬山庄第二层。
“王爷,您这样任她离去,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令狐英仰面躺在椅背上,双眸微阖。
“属下是怕她破坏王爷的大计。”
“就她?”令狐英一声低哂,“她若真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受制于本王。”
西渊沉默,似乎在令狐英面前,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对了,上次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无夜传讯说,已回到天月城。”
“是么?”令狐英眸光一跳,适才的冷静荡然无存。
无渊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令狐英也知道自己表现得过于热切,迅速平静心绪:“说吧,有什么消息。”
“……那人,已经被封为黛妃了。”
“黛……妃?”令狐英脸上流露出几丝古怪的笑,“果然。”
屋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极轻极细。
“其它呢?”过了好片刻,令狐英面色恢复如常。
无渊见状倒是长长地松口气:“老王爷说,戎族有变。”
“有变?怎么变?”
“具体的情况老王爷没有说,只言现在时机不到,要王爷您等待和忍耐。”
“还是这样的话吗?”令狐英冷哂,似乎自他幼时起,所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父王的性子,果然还和从前一样啊。”令狐英说完,转头看向一边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生性懦弱,当年就不会将皇位拱手让人,而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另嫁他人!
“都是因为他!”令狐英的眼神转而愤怒,不禁低吼道,“忍,他这一生,除了忍字还有其他吗?他忍了一辈子,结果呢?不过是空头王爷而已,就连本王”
令狐英说着,右手五指已经攥成拳头,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无渊沉默。
令狐英的痛苦与无奈,他再清楚不过。
可是清楚又怎样,他只是令狐英的手下,所能做的也只是听从令狐英的吩咐,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一旦事涉老王爷和小王爷,他也无从置喙。
自从七岁起,无渊便跟在令狐英身边,和他一起拜师学艺,一起悠游天下,一起经历了天月城的种种风波,两人间的情谊自非一般人可比。
更重要的是,对于朝云国的局势,对于九王府,无渊的了解也远远比一般人更多。
在外人看来,朝云国的九王爷,金尊玉贵,皇室血脉,可只有九王府的人才知道,所谓的九王府,不过是一个空头虚名。
令狐英的父亲令狐贤原本只是个侯爷,即便是先朝皇帝驾崩,也没能捞得着一个封号,在朝云国朝堂之中,也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地位,是个处处受人排挤的主。
令狐贤人如其名,凡人与他争,他必相让,最后只能屈居于天月城一座破败的院落里,空担了个令狐皇族的名声。
从内心深处而言,对于父亲的所作所为,令狐英十分地看不上眼,在他看来,父亲就是懦弱,就是无能,明明当天太上皇下令,意属他继承帝位,而令狐贤自称无能,主动让出了皇位,这在数十年前,可以说是一件轰动朝云国的大事。
而令狐贤作出这决断之时,令狐英尚是襁褓婴儿,自然无力阻止父亲的“愚蠢行径”,以致于他自己也从堂堂的“皇太子”,沦落成狗屁不是的九王爷。
在令狐皇族中,几乎人人皆知,尽管令狐贤当年让出皇位,但继位的令狐雄却对他颇多忌惮,想方设法诸多打压,可以说,令狐贤这一家子多年来可都算是被压得死死的,半点都喘不过气来。
除此之外,令狐雄犹不罢休,还命令狐贤前往贫瘠之地戍边,直到三年前才许他返京。
而令狐雄之所以让他返京,也并不是为了体恤他,重要的目的在于想借助令狐英的力量,助他的儿子令狐炯坐稳龙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