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撑船都是被条条框框束着，那是恨不得撑篙的距离都用了尺子量出来，若是规定了只能撑九下，那是多半下都是不肯的，一板一眼多了些死气儿倒影响了赏景儿的情，不如这位多些灵韵。”这阁楼的里里外外都是李氏一手操办的，所以在烟心问的时候，李氏便笑着解释了，想了想又添了句：“来路经得住查。”来路不明的她也不敢往府上带。

“也是，这景儿赏的不单是景儿还有人儿。”烟心说完便提了衣摆踏上了小舟的前端，前边儿更衣的时候，为了方便烟心只换了常服。

突被外力踏入，那小舟于池中微微晃动，好在于一开始李氏便想到了这种情况，也不知是在小舟上加持了什么只是让小舟于池中微晃，倒也添了些趣味儿。

“当心些，嫁人了还这般毛躁。”傅夫人话中是抑不住地宠溺，后头便由着婢女扶着也站了上去。

因着一舟内含了撑船的人只能乘了四人，所以那些个婢女是一个都没站上去，都在下头等着，傅夫人看了眼李氏笑道：“还不上来？”

李氏也不急着上去，反倒是让身边儿的婢女附了耳过来小声的与其说了几句便由着婢女扶着在舟上站稳。

“这是要多来回几次？”烟心看了看也没什么异议，左右阁楼里肯定是有伺候的人。

“阁楼来往的人不多，便只备了一艘小舟，若是备下的多了，难免失了美观。”李氏话音才落，那戴着斗笠的女子便有了动作，撑着这艘小舟往阁楼那行去。

潮气带着些凉意掠过众人面庞。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伴随着来自池水与风的凉意，像是来自远方江南的歌声悠扬回转于耳边，“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当唱到这句的时候，烟心下意识的低了头去寻那池中的锦鲤，只是少了荷叶的点缀，难免可惜了些。

等着一曲毕了，这舟也就停了，烟心回了神，便多看了几眼那戴着斗笠的女子，虽是好奇，却也不想多问什么，只笑对李氏道：“怪不得二婶要说灵韵，一人一曲一景儿，倒只差了一琴一棋一清酒。”

“风花雪月，那也该是夜半池上舟中坐，榴色满盏滟滟金。”傅夫人勾了勾唇，后又道了句：“先下去。”

等着三人都下了舟，烟心这才打量起阁楼的近处。

她们所处的地儿是木制的，只有两米来宽，是由一排粗壮的木头桩子打在池中撑起的，十分稳当，除了停舟的地方留了个缺口，其余的都是用了围栏围起，大抵是怕不小心跌入了池中。

阁楼外也就只有那两米来宽的落脚地儿，其余的便只剩了水，烟心朝前看去，见往前的四米外是一道沟壑将落脚地儿截成了两段再往前半米处就是阁楼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