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心看着清芷将宽口小瓶子放回了梅花式样漆小几上的小箱子里,笑道:“哪是我的法子好,起先不过那么一说,原还想着药味重,就算用了花香盖住,也难免会几种味道混合到一起,产生了另一种味道,不伦不类的,倒不如药味儿好闻,哪知这花香膏倒是只有花香味,半点儿不见其余异味,也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法子。”
也便是此时,之前出去办事儿的秋纹踩着微急的步伐掀了帘子进来施礼道:“回王妃,奴婢溜进了那,趁着那几个熬药的婢女不注意的时候分了些药渣子出来,”秋纹顿了顿隐去了拿药渣询问大夫的过程,直接将结果说了出来:“是补药。”
秋纹对上了烟心毫无意外的目光,将她听到的话也说了出来:“那大夫说,这药渣里头的人参、黄芪的剂量过多,”秋纹想了想,将那话重复了一遍:“能容各物者,其气必虚。其体本实,再充而益之,气有余,即是火,煎熬津液为痰,清窍充塞不灵。这是大夫的话。”秋纹是不大懂大夫说的什么意思,但她记性好,所以并不妨碍她重复一遍说与烟心听。
“体虚之人方可进补,体健之人进补会出现充而满溢、郁而化火、壅塞阻滞之象,”烟心见秋纹说完后不解的看着自己,便张口解释了这句话的大概意思,“这就是所谓的药亦能治人,方可害人。”
“那容侧妃岂不是?”秋纹一听,便忽然有些同情德纯了,这做戏不成反倒将自己给搭了进去,若真是因为这事儿而伤了身子,日后子嗣一事儿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秋纹甚至想着,若真难有了子嗣,也不知容侧妃会不会后悔做了这套戏?
“不必管她,自己酿成的苦果还指望旁人替她担了去?”烟心冷笑,这才多久,便小打小闹不断,若不压压气焰,任由了那火势借了东风席卷,怕不是过不了多久整个王府都会被烧了个干净。
“老话说‘冬令进补,开春打虎’,如今眼望着快到了仲夏,还是少补些为妙,”清芷也笑,是药三分毒,容侧妃也不知是不当回事儿还是为了做戏下了血本,“这回容侧妃算是吃了个闷亏,还是自己给的。”
烟心用了左手指尖拂过其余琴弦,对着清芷说:“将这琴抱去修修,看看能不能将这弦给续上。”
秋纹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那琴上,见那琴身上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又见那中间的一根弦是从两端齐齐断裂,连带着两端架着弦的木头都裂了缝,怕是很难修补如初了。
“若是续不上,便搁起来吧,再将之前搁起来的那把琴搬出来架在房中。”那把断了弦的琴随了烟心许久,也是有着感情的。
“是,那夜间再涂次花香膏?”清芷瞅了一眼烟心微红的指尖问着,这手指受了伤后继续弹琴不免会对受了伤的指尖不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