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陈阳照例来找周康,询问对方有没有要他去办的事情。
周康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烦躁,正坐在书桌前,拿着杆毛笔,奋笔疾书。
他没抬头,淡淡说了句,“你且等着”,便继续埋头书写。
平时周康既不读书也不写字,每当出现这种诡异举动,那么前一天,他和父亲,必定是为了求人办事,送出了价值不菲的礼品。
没错,周康书写的东西,正是账本。
按照周康的说法,送礼这件事讲究个礼尚往来。
今天我求你办事,送出这么多礼物,改天轮到你求我,送来的东西,起码要比我送出的价值高一些。
这样才算不亏。
而昨天白氏兄弟坑他那么多“培元丹”,非得好好在账本上记一大笔。
周康将白氏兄弟如何坑骗他,被坑去的丹药价值多少,乃至昨天夜里他如何痛苦,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
最后,他在旁边批注道,“此仇必报”。
接着,他沉思了一会儿,又用小字批注了一句,“报不报的还得看实力,境界不够时该怂就怂,我的命比别人重要,切记切记。”
周康合上账本,将账本揣入怀中,而后对陈阳道:“走,跟我去死牢。”
陈阳吃了昨天被训斥的亏,没多说什么,默默跟着周康,时不时偷取几次属性。
周康貌似知道昨天的行为有点过火,为了笼络陈阳,他主动开口道:“陈阳,你知道昨天被抓的那个,是什么人么?”
陈阳说道:“听衙役提过一些,不是很清楚。”
周康笑道:“那些衙役能知道什么?我可以跟你讲讲,你不要外传。”
接着,他便将厉自明的身份、作为,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
周康所知道的信息,的确比衙役清楚。
陈阳从中听到了不少自己还不知道的细节。
比如生辰纲里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是十多种珍贵丹药、秘法武技,光是“培元丹”就有九颗。
价值比衙役想象中更重。
而昨天周泰安彻夜审问厉自明,除了被厉自明大骂一通外,没有任何收获。
周泰安已经放弃审讯厉自明,正派人跟其他县令商议,准备将厉自明送往青羊郡,让郡守手下的奇人异士来对付厉自明。
陈阳问道:“公子现在去死牢,是要在他被押去青羊郡前,再审一遍?”
周康笑了:“我父亲都问不出东西,你觉得我有更好的办法?”
陈阳面露疑惑,猜不出周康想干什么。
既然有你这个自知之明,那你干嘛还要去?
脑子有坑?
周康貌似很享受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吊着陈阳胃口,一直没给解答。
直到走到死牢门口,周康眼中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昨天被白氏兄弟坑害,公子我心里不爽的很,所以要来找厉自明发泄一下,过过手瘾!”
陈阳相当无语,大清早来死牢,就是为了干这事儿?
真特么是个变态,这谁猜得出来?
庆隆县衙占地面积极广,有院落十八进,房舍206间。光是牢房,就有十多间,分为外监、女牢和死牢三种。
外监关押罪名较轻的犯人,死牢关押重犯。女牢顾名思义,关押女的。
在牢狱的外墙上,以浓墨写着八个肃穆大字,“刑罚无嬉,罪恶莫瞒”。
陈阳看着这八个字有种荒唐之感,说好的“刑罚无嬉”呢?
周康现在站在这里,不就是找乐子来了么?
轻轻叹息一声,他跟着周康走入牢房。
看守牢狱的衙役和狱卒,本来正在隔壁房间休息,有人看到周康走进来,立马迎了上来。
问明来意,他便拿了钥匙,领着周康往死牢走去。
路上,陈阳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牢房环境。
将狱卒休息的位置、牢房布局,乃至那些房间关押着犯人,都一一记在心中。
死牢跟普通牢狱相隔挺远,中间还建造了一间审讯房。
在死牢跟前,另有两个人把守,其中一人正是韩虎。
韩虎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冷漠,只不过有周康在场,他没有多说什么。
韩虎打开死牢,将披头散发、满身血迹的厉自明带出,用铁索困在了审讯房的十字刑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