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轿子后,玉琅撩开帘子,看向彭美凤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放下帘子。
俩人在轿内都沉默着,不说话。“与彭姐姐相处了那么多天,这下分别,倒也怪难受的。”双彩叹道
玉琅嗯了一声,道:“回新都多找找她,不枉照顾我们这么久。”
坐了一会儿,轿子听了下来,轿夫喊了一声,玉琅没听懂,喊了第二声玉琅才勉强分辨出来,戴了眼纱下了轿子,正准备掏钱,轿夫道;“刚才小娘子给了钱。”
玉琅一听,便知是彭美凤,心中又难受起来,此时身后响起久违的声音:“玉丫头!”
“姑妈。”玉琅转过身,姑妈宋桂娥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大门口,上身穿玄色暗纹锻长袄,下身翠绿宽澜裙,头戴银丝狄髻,身后跟了俩个双髻丫鬟,玉琅急忙迎上前去,施了万福,宋桂娥扶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看向身后的双彩:“这是?”
“姑妈,此事便说来话长。”玉琅道
“那便进去说,我准备了吃的与你。”玉琅便随着姑妈进了府内,先是绕过鱼戏莲影壁,走过一段段长长的游廊,过了俩进的院子,向右走了一个花园,一路上俩人说着,多是宋桂娥问,玉琅答,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描彩得垂花门前,进了垂花门,又是一个花园,比方才小些。
玉琅一眼望去,花园中间有一座亭子,里面坐了俩个人,后面站着俩个丫鬟,其中一个丫鬟抱着一个小孩儿,应当是喜哥儿了,玉琅心想
走近后,玉琅先上去施了万福,姑妈让她坐下后,她才坐下。
“这便是我侄女玉琅,这是你表嫂子钱秀儿,这是喜哥儿了。”宋桂娥说道喜哥儿,玉琅朝他逗了一下
“这是崔桃娘。”宋桂娥指向另一位女子,玉琅看向她,白色短袄,彩蝶眉子,银红挑线裙,一窝丝杭州攒,俩边各插了嵌宝蝴蝶鎏金簪,瓜子脸,人中短促,眉毛描到了鬓边。“这是你姑父二房,叫二姨就可。”
玉琅心领神会,道了声“二姨。”
崔桃娘在一旁笑开了;“把我叫的多大似的,二姐也可以。”
宋桂娥也跟着笑了笑;“玉琅还小哩。”
崔桃娘拉着玉琅的手道;“果真是个水灵儿的人儿,你姑妈平常到常提起你,口说不如眼见,我心里倒是喜欢的紧。”
玉琅被这一番热情弄得颇不自在,低头才发现桌子上的饭菜,有俩样她认得,是老豆腐和熏肉,其余是馅饼,还有一碗粥。
“从四川到山西,也是累了你,快吃。”宋桂娥催促着,玉琅才拿起筷子。
宋桂娥见玉琅吃的的少,拿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大块熏肉放进碗里:“现在的菜还比较少,晚上可丰盛哩!”
玉琅其实已经快吃不下了,中午吃的也还未消化,又不想减了姑妈的热情,只得闷头吃着。崔桃娘,钱秀儿时不时问几句,玉郎就简单作答。
正吃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玉琅看到一个丫鬟领着俩个拿琵琶的女子进了花园,带到后,俩个人施了万福礼,领路的丫鬟找了个俩个凳子让她们坐下。
“今儿天气好,我叫了暖春院的姐儿们唱俩曲,都是时兴的曲子,玉琅想听不。”崔桃娘笑着问道
玉琅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从小未听过戏,也未听过曲儿,只觉得这是院儿里的人才干的事,此时若明明白白拒绝也不好,她看了宋桂娥一样,宋桂娥并未瞧她,只是面带笑容,轻轻道:“自从二姐来了,咱这家里便有这不成文的习惯,玉琅吃完就唱几曲罢。”